呂秀鳳慘笑了一聲:“教師?身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什麼比家庭還要重要?我連家都散了,還要這個臉面幹什麼?”
高軒心頭微微一嘆道:“呂老師,其實你不覺得人的選擇有很多嗎?其實人這一輩子就是在不停地放棄,就好像你的手一樣,只有張開了,才能拿到更多的東西,如果你永遠緊握著,手心的東西也只會一點點地從你的指縫裡漏出來。或許你現在不明白,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再這麼鬧下去了。”
呂秀鳳有些失神,出了這件事之後,她的精神幾乎都要崩潰了,也從來沒有人跟她去說什麼道理,高軒的話對她確實有一些震動,可是一時之間她又怎能解開心結?踉蹌著奪門而去。
高軒微微搖了搖頭,男男女女,眾生永珍,說穿了都是為了那屁大點的事兒。
“高鎮長,你的手……”林友娣的臉上淚痕未乾,看著高軒道。
“沒事。”高軒甩了甩手,道,“你沒事吧?”
林友娣展顏一笑,卻是說不出的淒涼:“高鎮長,你的手要處理一下,不然會得狂犬病的。”
高軒怔了一下:“你在罵人。”
林友娣也是一怔,她想笑,卻是笑不出來,不聲不響地從抽屜裡拿了塊手帕出來,遞給高軒:“你包紮一下吧。”
高軒對這樣的傷痕倒是無所謂,便笑著用水衝了衝,林友娣這時已經把剛剛散亂的頭髮梳理整齊了,坐在床邊發怔,突然道:“高鎮長,我是不是很下賤?”
高軒笑了笑:“這個社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如果你覺得對那就沒問題。”
林友娣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每個人都以為我跟胡鎮長有染,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高軒覺得有點不太好說話,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說心裡話,他也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拋開別人的言論不談,呂秀鳳三番五次地打將上門,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吧。
“你是不是不信?”林友娣幽幽道,“那天下了班,我先去了邵書記的辦公室整理完衛生,又去了胡鎮長的辦公室,我……我根本不知道胡鎮長那天中午喝多了酒在臥室裡睡覺,我進去的時候,他……後來我掙扎著跑了出來,正好遇到了武委員。武委員他一直對我都很好,可能他以為我跟胡鎮長,後來……後來……”
說到這裡,林友娣已經說不出話來。
高軒無法去分辨她的話是真是假,事實上,對於這些他也並不是太關心,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林友娣捱了打,他多半也不會出來,不過高軒無疑是一個忠實的聽眾,一直在認真地傾聽著,直到林友娣泣不成聲了,才默默地遞過去紙巾道:“小林,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怎麼樣,人還是要向前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軒的心裡還是挺不忍的,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面臨這樣的局面,真的沒法子面對,只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來安慰她一下,至於能不能達到效果,只有天知道。
言盡於此,高軒不想再多生枝節,回了自己宿舍,這個時候才噝噝地倒吸涼氣,剛剛呂秀鳳那一口真的夠狠的,看了下傷處,兩排整齊的齒痕清晰可見,還真是屬狗的。
週一早點名的時候,胡柏闖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坐在主席臺上,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的出現也無疑正了很多的視聽,讓那些非議全部閉上了嘴。
會議結束後,高軒想著是不是要去胡柏闖的辦公室一趟,探出頭來,正要看到黃洲從門口經過,心道,估計黃洲是談一談關於他退休的事情了。
豎著耳朵等了一陣子,忽然間看到黃洲居然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臉上多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高軒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黃洲這一次倒是很熱心,說他這兩天就要去辦理退休手續,關於農業農村的相關工作跟高軒作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