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顏如卿將藥煎好,便給嚴知秋端了去。
顏如玉不知道又被祁北風帶到哪裡了,這一年下來,原本瘦弱矮小的顏如玉身高竟是長了不少,就連身體也好了不少,比以前強壯了許多。
或許,讓小妹顏如玉跟著祁北風學武,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小妹會不會變成一個假小子?以後沒法嫁出去呢?當嚴知秋提出這個問題時,顏如卿不由的也頭痛了很長時間,還是師傅刑傲天提醒,她這才醒悟,一切都冥冥中自有天定,或許將來真有那麼一個人會不嫌棄如玉的男孩子氣從而締結良緣?
顏如卿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伺候了嚴知秋喝下藥,看她半躺在榻上似睡非睡,便知道藥效已經慢慢發作。顏如卿服侍她到床上坐下,她從懷中取了一個布卷出來。有柳士奇在外面看著,顏如卿此時倒是十分安心,她將布卷攤開,裡面一根根鋥亮的銀針閃爍著耀人的光芒,顏如卿深吸一口氣,取了合適的銀針,在嚴知秋身上的位上刺了下去。
一陣捻轉、彈、搓、搖之後,身體裡的毒素就被顏如卿逼入了左手中,顏如卿又連忙拿了放血針,很快的劃過面板,頓時黑色的汙血飛快的湧出,滴入了顏如卿事先準備好了清水的銅盆中,漸漸的整盆清水都變成了黑色。顏如卿顧不得擦去額上的汗水,再次下針,看著孃親手心的毒被完全驅除,顏如卿這才鬆了口氣。將銀針拔出,看著那銀針上的黑色,顏如卿不由的又苦笑,雖然將孃親身上的毒素驅走了大半,但孃親的身體還需要好一段的修養,才能恢復以往的健康。這,可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拿了師父製作的白玉珍珠膏,敷在孃親的手心處,不過半刻,那本就小的傷口就立刻不見了蹤影,看起來好像那傷口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顏如卿鬆了口氣,看著嚴知秋似乎蒼白了許多的臉色,不由稻了口氣,為嚴知秋蓋好了被子,這才端著一盆汙水走出了房間。
嚴知秋聽到關門的聲音,終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怔怔的看著手心那處幾乎看不出來的傷口,卻是淡淡的露出了個笑容。
出了門,顏如卿便將汙水處理了,確定不會再貽害他人,這才坐在涼亭中。
此時已經是六月天,顏如卿就只穿了層薄薄的淡沙織錦襦裙,因著選的院子不錯,院子裡還有一個不小的魚池,這魚池很有效的阻擋了響的炎熱,給本就怕熱的嚴氏母女三人帶了絲清涼之感。
雖是如此,但在豔陽的照射下,花園裡的花朵兒都無力的垂下了頭,一副蔫蔫的樣子,看來著實沒有精神。
不知道在涼亭中做了多久,顏如卿終於將手伸向了石桌上那裝了針線的竹筐。女孩子家總是要嫁人的,若是連中饋針線都不會一點兒,以後可怎麼在夫家立足?顏如卿撇撇嘴,雖然不贊同孃親的話,但孃親的身體不如以前,她絕不想再讓孃親因為這點兒小事而傷心動氣。
只是那小小的繡花針竟是還不如那細如髮絲的銀針好用,顏如卿在被自己紮了第十三下的時候,才頹喪的放下了繡花針。或許該是請祁先生找個繡娘過來,不只是自己,還有如玉也要稍微學點兒針線活,她們姐妹整日裡不著家已經很出格了,不能再在這一點兒上違背了孃親的意。
太陽落山,一天的炎熱瞬間減弱了許多,微風陣陣,顏如卿收起了小竹筐,不禁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此時,祁北風進了內院,那焦急的步伐瞬間帶來了不少的,顏如卿看了看祁北風那臉上凝重的神情,便知道此事不但緊急且有很大可能是有關於師父的。
“如卿,已經有了你師父的訊息。只是這個訊息……”祁北風說了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本以為那俞半山是個膽小怕事的,即使抓了刑傲天去,也不會對他太過苛責,但沒想到那俞半山是個心狠手辣的,竟然對自己的授業恩師也下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