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跪在地上的赤焱,似乎有些理解了神農璋琬為何會做此決定。他說道,“你想要的,唯有靠你自己想方設法去爭取。靈力不夠,修煉來補。你若還是個男人,就好好想想下一步。你辜負了你自己沒什麼,可你終究是條龍,別玷汙了赤龍族的聲名!”
赤焱哭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可世道艱難,我自小沒有家族庇佑,也不像你這般好命,能遇上賞識你的水神,一參軍就當上了軍師。這高辛,論資排輩,什麼都輪不到我。”
相柳快被他氣笑了,他知道赤焱是個沒用的,可沒想到他不光沒用還會怨天尤人,多說已是無益,隨他去吧。
他嘆了口氣,說道,“她跟了你上百年之久,為你生兒持家,你若還有良心,好好想想該怎麼彌補她們母子吧。”
赤焱癱坐在地上。相柳不想再看他第二眼,他喚來金毛,往隨城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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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隨城,相柳幻回許由的模樣,找人去打探祝融府的訊息,方知祝融夫人去世一事。
他嘆了口氣,神農璋琬突然不顧一切地回到祝融府,必是與此事有關。
可事關留堯,他不得不想辦法弄清神農璋琬是何用意。赤焱是個沒用的,指望不上,神農璋琬如果真嫁入軒轅宮,留堯不但身份不能有半分洩露,還長久的甩給了他們。
雖說玉瑤和她是姐妹,只要玉瑤點頭,他會毫不猶豫地承擔起責任。畢竟堯兒在許府出生,後來母子二人又住在留山的唐家莊,這些年許府沒少照顧她們孃兒倆,堯兒十分乖巧討喜,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孩子。可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替人養兒,他總覺得彆扭。
入夜時分,相柳在神農宮附近的空地上候著。夜色中的神農宮一片漆黑,沒了守衛看守,四周靜謐一片。他白日裡將玉瑤給的那串香樟木手串命人送到神農璋琬手中,盒子底部留有簡訊,約了晚上在神農宮門口碰面。
約莫等了兩柱香的功夫,附近終於有了動靜。一個身影往神農宮方向徑直而來,靠近神農宮時,那身影點亮手中的燈。藉著燈光,相柳定睛一看,果然是神農璋琬,此刻的她仍身著孝服,神色雖有些戚然,卻比以往多了一份鎮定。他莫名想起那年他陪著鐘山玥去祝融府的情景,聽著她嘆息神農王姬的悲苦命運。後來在玉瓊島遇見她和赤焱時,他雖不贊同她的衝動,可多少也替她高興,畢竟,她能有那份反抗命運的勇氣,已是十分不易。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後,她又回到了她悲嘆的命運之軌。
神農璋琬認出是相柳,對他行了一禮,眼淚汪汪地問道,“姐夫,堯兒可好?”
相柳設好禁制,說道,“堯兒已平安送到鐘山。聽聞你母親去世,請節哀!我不想玉瑤為你日夜擔憂,有些事不得不前來問個清楚。”
“是為了嫁入軒轅宮一事嗎?這是我的宿命,你們不必擔心。”
“你若執意不嫁,沒人會逼你!”
“是我自己想要嫁,我厭倦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為何不同你父親坦白?”
“若那樣,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他是你父親,真會狠得下心?”
“有的父親確實狠不下心,可我的父親別有不同。”
“嫁入軒轅宮,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並不能,所以才求你們相助照顧堯兒。”
“我們憑什麼要幫你?”
“因為我和姐姐都是神農王姬。再說,許公子,這些年你幫的還少嗎?”神農璋琬一臉鎮定地迎向相柳刀子般的眼神,沒有半絲恐慌。
“是誰告訴你的?”相柳語氣冰冷。
“是我自己猜到的。我與許公子無親無故,我的兄長之死與公子還有瓜葛,公子為何要一幫便是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