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悲傷，對準她的槍口在微微顫抖，角度明顯出現了誤差。她在心中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同為機械人，他似乎幸運又不幸地保留著大部分無用的人類感情，在此刻看上去懦弱又無力。

徐旦將她舉到身前。

在兩個神嗣面前，強大到可以屠戮一個分所的a國眷者如同玩具般毫無還手之力。徐旦微微偏頭，打量她極盡精細的機械身軀。

“我會為了從者親自趕到g市，你的主，會為了救出你殺入盤古嗎？”他語氣天真，似乎真的在認真疑惑，“上次你能夠實體虛化，是因為正序主教正透過你的身體看我們吧？這次怎麼沒見祂降下力量？”

女人沉默。

徐容川靈感微動，看向身邊的林半夏，心中一沉，捏了捏徐旦的手心。

不能再拖下去了！

徐旦偏頭，與哥哥對視了一眼。

兩人默契地達成一致，沒有再浪費時間。天已經快亮了，深藍的夜幕邊緣染上了晨曦的微光，徐容川撬動黑暗的力量，在半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時空縫隙——

同一時間。陰冷的力量侵入林半夏的身體，他死死盯著被徐旦捆綁住的女人，從未失控的身體出現僵硬。

“你想做什麼？”林半夏眼睛發紅，啞聲開口。

他的手已經在不受控地緩慢抬起，化為槍支的左手一點點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女人輕笑一聲，反問：“多年不見，就只有這句話想跟我說？”

徐容川聽到了上膛的聲音。

他眉心一跳，時空的縫隙隨之出現波動。女人轉頭看向徐容川，機械化的臉上依然沒有太多表情，只有那雙瞳孔裡流露出一點嘲諷的笑意：

“徐隊，我確實沒想到，你們會為了幾個從者做到這個地步，這是我們計算的失誤，”她的聲音裡帶著冰冷的機器人質感，“我和林隊，一命換一命，對您來說相當划算吧？”

徐容川看著拿槍對著太陽穴的林半夏，心慢慢下沉。

a國對聖所的保密工作做得極盡完善，他們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a國眷者，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掉這個女人。

大腦飛轉，他迅速想到兩個破局的辦法。

一是將林隊轉化為自己或者徐旦的眷者，淨化他體內的汙染力量，但林半夏在獻祭前已經瀕死，依託於機械重生，一旦改變力量體系，恐怕不僅會喪失全部現有力量，還可能失去理智化身為怪物。

一是暫時賦予他幸運的祝福，讓他從槍下僥倖逃生。只是，徐容川剛才救出三個從者時已經消耗了很大部分幸運，而且命運總是飄忽不定，連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救下林隊。

二選一，林半夏是他的教官，他的戰友，也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徐容川難得猶豫了兩秒，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選項一。

他沉沉開口：“林隊，我們恐怕要……”

林半夏打斷了他的話：“我反對。”

“徐容川，你忘了進部隊第一天時我給你們上的課嗎？”林半夏眼睛通紅，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鋼鐵女人，“她是我們的突破口，絕對、絕對不能放她回a國！專心動用力量，將她關進時空的縫隙，不要為我分心！”

徐容川在此刻產生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他臉色驟變，顧不上選一還是選二，背後探出一條細長觸手，躥向林半夏的左手，試圖阻止他的動作。

林半夏已經毫不猶豫地主動扣動扳手，選擇朝自己的太陽穴開槍！

鋼鐵女人的瞳孔收縮，嘴唇輕張，一個名字已經到了嘴邊……

“砰！”

槍響。

徐容川的觸手只來得及碰到冰涼的槍身，而林半夏仍然毫髮無傷地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急促地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