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徐旦可惜地鬆開門把手,回味著相擁時哥哥臨近崩潰又無可奈何的寵溺神色,像剛出生時那樣,把觸手扭成開心的麻花,哼著小調,開始更勤勞地裝飾愛巢。
徐容川裹得嚴嚴實實出來時,正看見小怪物四根觸手兩隻手一起忙碌,把毛巾系成了蝴蝶結,在天花板上掛滿未知物體凝結成的愛心和星星,還做了一把雙人的椅子,上面全是凹凸的顆粒。
“……你在做什麼?”
小怪物頭也不回:“我在築巢。”
徐容川:“……”
混沌開著酒店吞食慾望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徐旦似乎已經把這個邪惡能力變為自己的風格?要抱抱?築巢?蝴蝶結?愛心?……
他居然感覺到心酸的安慰,在經歷了那麼慘烈的戰鬥之後,失去了無瞳之眼的徐旦仍然是徐旦,是那個他所熟悉的孩子氣小怪物。
他從身後拍拍徐旦的肩膀,道:“我需要儘快回盤古,確認大家都已經安全。”
徐旦臉上快樂的笑消失了。
“你不喜歡我築的巢嗎?”他凝望著徐容川,雙眼慢慢溼潤,“對不起,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徐容川最見不得徐旦這副模樣,一看到含淚的淡琥珀色雙眼,他無法控制地會回憶起把獨眼生挖出來的小怪物,心臟忍不住慢慢收緊。
“……不,我很喜歡,”徐容川摸摸他的頭髮,溫和地說出了違心之話,“但我必須要回盤古,作為補償,我給你做紅燒肉,好不好?”
徐旦猶豫。
“乖。”徐容川又道,“就把巢留在這裡,下班回來再築。”
這句話終於說動了徐旦,他重新露出笑容,捲住哥哥的手,道:“好。”
接著,黑色的封閉空間終於開啟一道口子,正是門的方向。徐容川鬆一口氣,有些急切地轉身,正要去拉門把手,卻見門不知何時已經開啟,陳蘞立在門口,三個腦袋又驚又喜地看過來。
“川哥,小旦,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徐容川心虛地後退半步,徐旦已經擋在他的前面,將他卷出臥室,把愛巢重新封閉。
“陳隊,你好。”他有模有樣地打招呼。
“大家都擔心死了,”陳蘞一邊拉住徐旦,一邊要拉徐容川,“快跟我回盤古,杜若和文隊兩個急得一天都沒吃飯!”
徐容川的手沒拉到,只拉到了半截觸手。
陳蘞:?
徐容川咳嗽一聲:“現在就回盤古。大家都怎麼樣?唐蘇木和厄運……”
這兩個名字讓陳蘞的眼睛暗淡下去,沉聲道:“他們現在已經進了黑色名錄,盤古絕不姑息任何叛徒,但以唐蘇木和厄運的能力,想要短時間內找到他們的蹤跡並不是那麼簡單。”
徐容川想起徐旦消化“慾望”時的危險過程,搖頭道:“厄運之眼不一定會這麼順利地吞噬混沌,走,回盤古再說。”
陳蘞開車,一路滔滔不絕地講盤古這兩天怎麼重建,怎麼改變力量體系的思路。徐容川聽得認真,很快,車行駛到熟悉又陌生的盤古大道。
車速慢慢平穩,停在距離盤古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
限行,修路,以盤古為圓心的方圓五公里範圍一律放置“野獸出沒,禁止進入”的警示牌,許多偽裝成工人的機械人在清理戰爭後留下的廢墟,將破碎的路面石塊幾卡車幾卡車拉走。一邊清理,一邊修建新的馬路。
不僅僅是馬路,曾經鬱鬱蔥蔥的防護林已經化為焦黑的荒地,在混沌隕落時又被血雨浸透,裡面滲出詭異的暗紅色,帶著邪惡能量氣息,不少地方長出了千奇百怪的變異“植物”:像白骨一樣光禿禿的枝幹,長滿眼球的樹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