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般,輕聲說道:“你在人前可以做到冷然,在人後亦不給我一絲真我麼?”
我微微一怔,茫然地抬起頭,深深的凝望見黑色的雙眸,隱隱閃過一絲無法觸及的疼痛,在一瞬之間又不見了蹤影。
沉浸在他近似恍惚的聲音中,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失去判斷的方向。
他緩緩放下手臂,倏然之間恢復了以往的冷沉,“走吧!”
我默聲不語,斂了斂思緒,緊咬著牙關,剛欲復前行,只聽他道了句:“等一等。”腳步又不由地一滯。
“你和兆佳·悅蘅感情甚好?”
“是!”我點頭道。
他神色淡然,卻是彷彿要看透那份隱匿在我心底,語調沉凝地道,“你要切記,宮闈之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我一怔,深明他話中的授意,微微的笑意在唇角劃出弧線,是,我淡淡的在笑,帶著心中最苦澀的味道,“那麼,四爺和胤祥呢?你們……會是永遠的兄弟麼?”
促然不疾地問後是少許的沉默,彼此欲言又止的沉默,只到遠遠地看到巡邏地侍衛朝著這廂而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悄然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過轉身走了幾步,身後的傳來一聲朗朗的喚聲。
“那提拉!”
我無奈地蹙了蹙眉,這聲音雖不甚熟,可是在這兒除了他多爾濟恐怕再無二人會如此稱呼。我與他坦坦蕩蕩本是沒有什麼忌諱,可一想到上次夜宴上他那肆無忌憚的眼神,他給我的那種別樣的“草原風情”只怕會給已澆頭爛額的我雪上加霜。
早知道會如此這般接二連三地遇到不該遇見之人,就該老老實實呆在營帳裡絕不出來。
只是,後悔已晚。
“那提拉!”見我已停了腳步立於不遠處,多爾濟又喚了一聲,疾步上前。我強抑了心中的不悅,轉了身,淺笑如蘭,微一施禮,“多爾濟王子!”
多爾濟微微一怔,濃烈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抑不住胸中的驚異和欣喜,“果然!你穿上了我們蒙古的衣衫,才像我心中最最耀眼的那提拉!”
“那些衣服都是你送的!”我失口而出,心上頓然間,有股漸落之感。
“是我!”多爾濟頜了頜首,性感的薄唇一勾,即刻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影,“不然,你以為是誰?”
被他如此一問,我聽出了其中窺探的諷意,心裡隱隱不悅,口氣也較剛才清冷了些許,“王子殿下,我不叫什麼那提拉,我叫靖暉,伊爾根覺羅·靖暉,不是那個什麼那提拉?”
他顯然看出了我的惱意,但卻絲毫未記在心上,仍是朗笑著道,“對!就是靖暉,我的那提拉,天地間最最耀眼的太陽,將你的光和熱普照在我的心上!”
蒙古族的青年男女對愛情的追求,是完全的自由,熱烈和忠貞。多爾濟的熱情我算是一一領教。誠然,他的確是位難得一見的英俊美男子,我欣賞他身上蒙古人不羈的豪爽,只是他的熱情如火,灼得我無福消受。
我有我的拖沓,當然有些時候確實也懂得快刀斬去亂麻。
“王子,”我直望著那俊容,不急不緩地正聲道:“我不是你的那提拉,若以前曾經是,那麼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他驀地一怔,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寂落,靜靜地看了我許久,暗啞間,終於啟唇道:“難怪他們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看來是真的。你不僅僅是忘記了,而且還變了。你看我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樣了。連笑容都是那麼刻意。告訴我,你在紫禁城裡,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問題,使我猝不及防,一時哽咽在那裡。
“是剛才那個男人麼?”
先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