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嘀咕道,“做什麼又擺一副冰山臉出來?人家不過出宮玩一下而已,倒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只許你跟這個牽手,與那個拉弓的。你不理我,我還不要理你呢!”
滔滔自顧自發著無名火,一旁侍墨和知畫見了,一聲不敢吭。滔滔忽然有些洩氣,自己這是跟誰置氣呢?他愛跟誰在一處便跟誰在一處吧。
十三方才見滔滔掀開車簾,不由又想起昨晚之事來,胸中憋悶,便直勾勾盯著她未答言。十三見滔滔哼一聲將車簾放下,必是發了小性子,想著要晾她一下,又想此事多半因自己而起,想了想,便用馬鞭輕輕撩開她車輦的簾子,滔滔見了把他馬鞭向外一推,又將簾子放下來。十三一怔,又撩開,滔滔又將簾子放下來,如此反覆幾次,十三搖搖頭,苦笑一下。
十三心道滔滔這脾氣越來越倔,偏偏拿她一點辦法沒有,看樣子末了還是得給她賠了不是才罷。十三想著眼下也不是講究兒女私情的時候,便打馬走開,前後張羅侍衛看仔細。
滔滔聽見十三馬蹄聲遠去,恨恨地撅著嘴生悶氣。侍墨見狀,想笑又不敢笑,估量著二人過不多久便也能和好了,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來,終於明白金明池那夜,石得一為何要攔著,不讓自己隨她二人上船了。
這次大隊車馬隨行,拖拖拉拉用了小半日才到,皇上吩咐各人先散了安置好,歇息一天養養神,明晚在蕊珠殿家宴。眾人便按皇后安排,在各自宮裡用完午膳休息著。
用過晚膳,十一正在成平殿窗下擁卷閒讀,見十三進來,起身笑道,“這幾日可辛苦你了。難得有人幫襯,我就只管讀書喝茶,躲個懶吧。”
十三明白他這幾日是想讓自己多歷練,心下對他十分感激,便笑道,“十一哥這樣說,我便不走了,拿你的好酒好茶出來招待我吧。”
十一起身向窗外看一眼,說道“今晚月色倒好,我這新得了幾壇仙醪,咱們舉杯邀明月,定別有一番風味。”十三也跟著看一眼,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月光如水銀般傾瀉下來,越發顯得草木蔥蘢,四下寂靜,便笑道,“十一哥好雅興。”
早有人在院子裡擺好酒菜,二人便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閒話。十三飲盡一杯,看著十一說道,“前幾日我去請娘娘示下,別的倒還罷了,有一件事關係到範姑娘,我倒覺得稀奇。”十一聞言,停下動作,問道,“哦?何事?”
十三道,“娘娘說範姑娘要當差,將她單獨安置在蘭薰閣,但以往並無先例,凡是當差的只與其它女官住一起就是了,為何要遷出來?”十一低頭思索一陣,說道,“你這樣一提是有些怪!”
十三望了眼影影綽綽的飛來峰,慢慢說道,“前幾日去金明池,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娘娘的意思吧。想來她特意安排範姑娘去御前,不只是掌飾這樣簡單。”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擔心地看著十一。
十一聞言,心下明白,半晌笑道,“放心,我自有計較,再說,她不願意,娘娘也不能強她。”十三隱約覺得在這當口不會這樣簡單,待要說什麼,見十一神色鎮定,便也不好再多說,只得罷了。
十一忽然想到,他如何會知道自己和她的事,便略有些不自在,想了半日也想不是哪裡露了行跡,只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片刻向十三說道,“你和老七揮拳了?”
十三不想這訊息傳這麼快,立時有些尷尬,心想不要傳到皇上和皇后耳朵裡才好,輕咳一聲道,“不過是多喝了些酒,沒控制住。”十一微微一笑,似自言自語說道,“也不知道為何你對她如此上心?”
十三放下酒杯,舉頭望著皎皎明月,神似幼時在宮中度過的一個個不眠之夜,半晌才開口道,“從我記事起便在宮中,那時官家春秋正盛,我不過是抱來壓子而已,沒有名分,待遇尚且不如體面的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