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几上,囑咐道,“把這琴和笛子放在別院書齋裡,你親自看著,別讓她們亂碰亂摸,妥當了便出來。”
說罷開啟那沉香木小匣子,在裡面翻幾下,將王妃那日塞給她的方子找出來,捏在手中來來回回看幾遍。她這幾日反反覆覆思考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一試,輕嘆一聲將方子遞給旁邊的木荷道,“去按方子抓幾服藥來。”
待木荷將那一青瓷碗烏黑濃稠,散發著怪味兒的湯藥端上來時,她才後悔了。她素日最懼喝湯藥,看著那熱騰騰的藥汁子,心裡早打起了退堂鼓,想一想十三,便咬牙喝幾口。
這湯藥不僅苦,還有一股酸味兒,黏在人喉嚨上,沖沖的嗆鼻子,她本想著喝幾口便作罷,又怕藥效不夠,只得捏著鼻子喝完。不想還未等木荷遞上蜜餞來,便覺胸口一陣翻騰,拼命地壓不住,一口一口全數嘔在地上。
唬的木荷忙上前來替她揉胸捶背,道,“郡主您這是何苦要為難自己呢?您跟殿下都年輕,日子還久,早晚都會有的。”說罷緊著捧上茶水來伺候她漱口。
滔滔含幾顆蜜餞在口中壓一壓,腹內仍感覺燒灼,也不敢重新煎了再喝,估量著十三快回府了,怕他看見焦心,忙裝作沒事人一般,著人預備午膳。
果然午膳擺好不多時,十三便進了門。他順手將幞頭摘了遞給知畫,眼角含笑瞧著滔滔替自己解大氅。看她面色發白,嘴唇周圍一圈兒紅,看上去也有些病怏怏的,不像往常一樣話多,不由握了她的手緊張道,“怎麼今日臉色這樣差?可是身子不舒服?”
怕他擔心,滔滔自然不敢如實相告,只得強撐著笑道,“許是昨夜未休息好。”
十三狐疑地看她一眼,道,“昨夜你看著書前後打晃,早早便就寢了,怎麼還是沒睡好?”見她目光躲閃,像是有事瞞著自己,便也不再多問,替她攏攏鬢髮,默默陪著她用膳。
一時飯畢,他便推說還有公事要處理,方一出門便將知畫和木荷叫過來細問,這才弄明白來龍去脈。待聽說滔滔連早膳都吐了,立時心疼得眉頭緊皺,怒道,“真是胡鬧,你們也不知道勸勸!”
他一生氣,神情嚴肅,劍眉直豎,一雙眸子陰沉沉的,通身散著駭人的氣勢。知畫和木荷在滔滔身邊伺候,素日只見他與滔滔說說笑笑的樣子,何曾見過他這一面,早嚇得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因她二人是滔滔身邊的人,素日也算伺候的盡心,十三也不好過於嚴苛,只盯了一會子說道,“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瞧瞧,還愣著做什麼!”
知畫忙答應轉身,一時走出去老遠,才發覺大冬天裡後背都是涼的,心下一凜,怨不得往常在宮裡,宮人們大都怕他。
十三擔心得緊,復又轉身進內室,見滔滔已合衣躺下,想來她是身體支援不住才會睡下。她眼睛雖闔著,但兩扇濃密睫毛仍然微微顫動,顯然是並未睡著。十三見她眉頭微蹙,彷彿仍是不舒服的樣子,便輕聲道,“以後那些偏方統統都不許吃了。”
滔滔以為十三去前院了,不想他又回來,忙撐起身子勉強道,“你怎麼又回來了?”看他神色不善,言語間已是知曉自己喝湯藥的事,情知無法再隱瞞,便搖著他手臂撒嬌道,“知道啦!是娘給的,我便想著試試。”
“胡鬧,藥也是吃著玩兒的?再者說,我不是說過了,你不想生便不生!”
“不行,我若是生不出來,爹孃定是會讓你納妾。”滔滔扁扁嘴,將手抽出來,擰住他的腮。
“納妾?那也要我同意才行。”十三見她一臉哀怨,將她手拽下來一親,道,“你就老老實實過你的日子吧,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想那麼多做什麼,凡事有我呢。”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兒,知畫小心翼翼進來回說大夫已經在外室候著了。十三不等滔滔拒絕,便將錦被撩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