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夫人長嘆，&ldo;你向來有自己的主見，不願與我商議。因為你的緣故，皇上跟我分歧已久。你跟我極像，從容貌到性情，像極了。皇上大約更喜歡你。&rdo;

阿原背上浮起一層冷汗，說話都結巴了，&ldo;你說我跟皇上……跟皇上……&rdo;

原夫人定定看她，然後搖頭，&ldo;還不至於。這次對晉用兵失敗，皇上性情越發孤僻，卻對端侯格外愛惜。他既為你與端侯指婚，便不會動你。&rdo;

阿原傻眼，脫口道：&ldo;因為與景辭有婚約，皇上才不至於動我?我們究竟有多髒?&rdo;

原夫人的臉白了。

阿原才覺出，這話不僅罵了自己，也把原夫人一起罵在內了reads;靜靜林川無聲處。

她吸氣，再吸氣，才壓下滿心羞憤，沮喪道：&ldo;對不起……我的確看什麼都不對勁。如果不是從前的我被迷了心竅，便是如今的我被迷了心竅，才會混亂連對錯賢愚也分不出。&rdo;

她這話同樣很不好聽，但原夫人居然輕柔嘆道：&ldo;嗯，其實我情願你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至少還能好好說說話。&rdo;

這樣也能叫好好說話?

那當日的原大小姐，和原夫人的關係究竟糟糕到了什麼程度?

阿原沉默片刻，說道：&ldo;我想去找景辭。&rdo;

原夫人抬眸，&ldo;他應該回京了。等你回京，很快能見到他。&rdo;

阿原道：&ldo;我若喜歡，便一刻也不願跟他分開。&rdo;

原夫人嘆息，&ldo;你一刻不願與他分開，也須他一刻不願與你分開才好。他為何不等你一起回京?&rdo;

阿原笑了笑，&ldo;我也想知道。不過他不等我也沒關係，我腳程快，很快就能追上他。&rdo;

原夫人捏著袖口的手指緊了緊，微笑道：&ldo;你若不怕顛得慌，我讓車夫加快腳程，或許可以追上他同行。&rdo;

阿原搖頭道：&ldo;我不怕顛，但也不能顛著母親。我騎馬趕過去,天黑前就能趕上。&rdo;

原夫人蛾眉蹙起，&ldo;騎馬?&rdo;

阿原忐忑，卻依然雙眸堅定地看著原夫人，&ldo;騎馬。&rdo;

原夫人靜默片刻，撩開簾子，吩咐停下馬車，又向外喚道：&ldo;廿七，把你的坐騎讓出來，給小姐騎吧!&rdo;

外面緊隨車畔的精瘦漢子立時應了，飛身下馬，迅速摘下自己行囊，撣了撣馬鞍上的灰塵，向跳下車的阿原道：&ldo;大小姐，請!&rdo;

阿原拍了拍馬兒腦袋，滿意地一點頭，飛身躍上馬去，向後喚道：&ldo;小壞!小鹿!&rdo;

傷勢痊癒的小壞一聲唳鳴，已從後面那輛馬車振翅飛出;小鹿也探頭出來，見阿原一身女裝英姿颯爽地騎於高頭大馬上，不覺驚喜，叫道：&ldo;小姐好帥!小姐，我也要騎馬!&rdo;

阿原驅馬行去，朗聲笑道：&ldo;等我以後教你!給我破塵劍!&rdo;

小鹿歡快應了，將破塵劍從車廂中遞了出來。

阿原一手持著韁繩，一手輕鬆接過，隨意腰間，人已撥轉馬頭，高聲道：&ldo;母親，京城見!&rdo;

駿馬長嘶聲中，但見一人一馬，飛一般越過眾人，向前疾馳而去，卻是又快又穩。

原夫人已步出車廂，扶著車轅看向女兒背影。

衣袂飄飄，清魅而輕靈，她哪像出身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