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出聲,只拿眼去看霍軒。
霍軒沉思了片刻,道:“當年那一輩十大弟子之中,除開齊師兄遠勝眾人之外,便以杜德師弟資才最高,他沉寂數百載,便為一朝得破,我等應當予他這個機會。”
杜真人打個稽首,認真道:“殿主還請慎重。”
身為杜氏真人,他也希望後輩之中能出一個洞天支撐族門,但在他看來,杜德委實希望不高,他寧可把機緣讓給其他族門,也好過欠下這個人情。
世家之間弟子彼此拜師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縱是一代不出洞天,只要他還在世,根底不失,以後仍有機會。
當年蘇氏若不是蘇默執意收得是彭文茵為徒,族中更無什麼傑出弟子支撐族門,再加之其人死時來不及安排後事,蘇氏也不會這麼快沒落下去。
霍軒知道自己這殿主遠沒有張衍坐得穩當,這其中各方面原由都有一些,若是此回全力支援之下,杜德最終仍是失敗,對自己威望也是一個不小打擊。但他是一個很念舊情之人,仍是願意給杜德一個機會,道:“兩位真人不必多言了,此事我自有主張。”
杜、韓見他如此,也就不再多勸。
不過他們雖不贊成霍軒此舉,心下卻沒有任何反感,一位講情面的殿主,這並非是什麼壞事。
霍軒下了決斷之後,便不再談論此事,他轉開話題道:“方才我似見得有玄精水丹之氣?”
杜雲瞻道:“殿主並未看錯,那確實是玄精水丹。”
霍軒有些疑惑,道:“掌門真人似對渡真殿主這位大弟子似頗多關照,昔年好似曾傳下北冥真水,兩位真人可知是何緣故麼?”
韓載陽道:“這卻是涉及到一樁因果了。”
杜雲瞻沉聲道:“也就是殿主問我二人,師徒一脈那幾位真人,便是清楚此事的,也絕不會在人前提及。”
霍軒哦了一聲,道:“願聞其詳。”
他倒不是非要知道此事,而是劉雁依成就洞天之後,往後終歸是要打交道的,其身上要是有什麼忌諱因果,自家也好提前有所注意,免致同門之間有所不和。
韓載陽道:“此事其實牽扯不小,殿主應知我溟滄派當年在四代掌門六千年經營下,可謂強盛異常,門中實力,遠勝玉霄、少清兩派。”
霍軒點頭道:“四代掌門明明可以飛昇而去,但卻為宗門存續滯留下界,當真是可敬可嘆。”
韓載陽道:“四代掌門時常放下身段指點門下弟子,有時還派遣分身出外,遊歷九洲,去搜尋那資質傑出之輩,也是因此,門中當時人才輩出。”
霍軒心下感嘆,一位凡蛻真人若不再追求道果,而是一心一意指點弟子,也難怪當日溟滄派俊傑如此之多,他自認就是能夠修煉到這一步,卻也無法做到此點。
韓載陽繼續言道:“當時門中有三人有望飛昇,前代掌門真人是一位,上任渡真殿主是一位,還有一位名喚姚雪吟的女真人,其輩位功行更在這兩位之上。”
霍軒沉思一下,道:“我在門中諸代洞天譜錄之中見過這位真人的名諱,但如似兩位真人說得那般,不知為何名聲不顯?”
韓載陽道:“這便是原因所在了,當年四代掌門自知大限將到,有意選這位姚真人為下一代山門執掌,並且已是寫了金符詔諭,只待大儀過後,便可承繼得掌門之位,但在這日之前,前掌門尋到她洞府,據聞當時前掌門直抒胸臆,言語了一番壯大山門的志向,並說有意效仿四代掌門,未來也駐守山門。”
杜雲瞻這時接言道:“姚真人為他豪情氣魄所感,親去四代掌門處,一番師徒對言之後,撤去金符詔令,卸去上極殿副殿之職,甘願讓出了掌門之位。”
韓載陽搖頭道:“本來此事也是隱秘,不知後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