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前便貿然應下這等賭鬥,定是另有手段暗藏,只是我等不知曉罷了。”
齊夢嬌想了想,眼前微微一亮,點頭道:“雁依此言,說得也有幾分有理,我等本是局外人,又怎知張師叔心中所想,未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有何變化。”
張衍今次來大比,本有一番謀算在內,不過當他看到世家欲將寧衝玄攔阻在外後,就突然又有了另一番想法,心中隱隱猜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看師徒一脈究竟作何反應,他才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要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是不足以對抗大勢的,但卻可以順勢而為,借力使勁,從中攫取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利益。
所以眼下不妨再等上一等,待過得今夜,知道了師徒一脈的打算,屆時再做決斷不遲。
而今日,他只需求得一個平局便可。
就算他猜錯了,那也無妨,還可以明日再戰,那時再決勝負也還不晚。
荀長老見兩人已做出了決定,便退開一邊,閉上雙目,一副不聞不問之態。
蕭儻對著張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氣言道:“此議既是我所提出,那麼便由得張師弟先此手吧。”
言罷,他便退後數丈,把身軀一震,就有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鏘鏘響起。
張衍看了蕭儻一眼,見其臉上神情自然,往那裡那一站,袖袍隨風搖擺,說不出瀟灑。
不禁暗暗點了點頭,他倒也想看看,這蕭儻究竟是如何抵禦他諸般手段的。
稍作思索,他一掐法訣,轟隆一聲,三百六十五滴幽陰重水飛在空中,一滴滴懸在頭頂。
此刻雲端之上,師徒一脈幾位真人亦在雲上觀戰,見張衍又一次使出重水來,孟真人言道:“孫師弟,方才為兄便已瞧見此物,一時倒還不能確定,現下再看,這豈不是你少時所用幽陰重水麼?”
孫真人雙目微亮,頷首言道:“師兄看得不差,正是那幽陰重水,不想這張衍竟能將此水練至周天圓滿之數,當是下了苦功的。”
張衍運定之後,就把手一指,那幽陰重水便匯成一股呼嘯巨潮,以狂瀾之勢朝著蕭儻蠻橫衝撞而去。
蕭儻不慌不忙,掐動法訣,把玄功一轉,就見一道淡金色的光華飛旋升起。
此光薄如蟬翼,形如飄逸薄紗,若隱若現,似有似無,光環燦燦,不辨其形。
那重水須臾便至,在此光華上一撞,就見其不斷盪漾出一圈圈波紋,如同池塘細雨,漣漪不絕,輕震不止,將那些個重水稍稍吸入進來少許,待卸去了勁力之後,又將其一滴一滴彈了開去,此過程在場每一個弟子都歷歷在目,看得極為清晰。
張衍對此結果毫不意外,此舉只是稍作試探罷了,掐訣將那重水悉數收了。
隨即他又大喝了一聲,霎時就有一隻三十丈大小,通體渾黃的大手躍出頂門,朝下拿去,頓時把蕭儻整個人抓在手心之中,整個人就此不見了蹤影。
見此情形,蕭儻門下弟子也是微微有些慌神,場中弟子更是一片驚呼。
可張衍目光閃動,臉上卻並無喜色,心中不由暗贊,對方不愧十大弟子排名第五,這身本事著實了得。
他先前曾用玄黃大手捉攝過不少修士,任其如何厲害,到了手心之中,都是一捏就死。
然而此次卻是不同,他只感到自己抓住的並非一個人,而是一隻滑不留手,卻又堅韌無比的氣泡,任這大手如何使力,卻總是無法將其捏破搓扁。
既然此法傷不得此人,那便無需再用。
張衍喝了一聲,把玄光大手也收了起來,蕭儻仍是完好無損立在那處,臉上微微帶笑,神情並無什麼變化。
張衍目光平視過去,言道:“蕭師兄,下來且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