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坐在宮中玉蓋塔之內,此人正是大祭公公肖,如今鈞塵界中成帝。
隨他呼吸吐納,可見有一道道紫氣去往他身軀之內,而後一道赤色紅芒自頂上升騰而起,徐徐去往高空,再絲絲縷縷往外飄散出去。
若是有同輩修士在外觀望,便就能夠發現,這處地星上空並無陽日,此間所有風雲雨電,四洋之水,晝光暖熱,竟都是為他氣血之力所調和統御。此刻若是他停了下來,或是移駕去往別處,那地星之上生靈必然因此凋零,是以無論從身份還是實質上來說,他皆算得上是主宰這一方萬物生死的無上帝君。
許久之後,他停下功行,上方那道赤芒也漸漸收入到了身軀之內。
稍作察覺,發現功行長進不少,可神色之中卻無多少歡喜,心下暗思道:“這般下去,哪怕再修行數千上萬載,也到不了孔贏那等境地,我若與他一戰,那是必敗無疑,”他一擰眉,“莫非當真要一試那等法門麼?”
他搖了搖頭,“還是太過兇險了,我如今壽數未至,還有機會,尚可再等上一等。”
他與另一位公常入得鈞塵界後,便在不斷找尋可以向上突破的道路,因所修氣血之道與鈞塵修士不是一路,開始也是經歷一番波折,最後靠著一身堪比帝君的法力,還是各在一方天域之中立得帝號。
本來以為兩人聯手,此界之中當是少有對手了,可直到遇上玉梁教掌教孔贏之後,才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待拜入玉梁教後,他放下身段討教,終是窺看到了一絲繼續向上攀登的機緣,但同時也發現,自己功行比之孔贏委實相差太大,於是這些年中,一直在奮起追趕,期望拉近彼此距離。
外間腳步聲起,一名白髮道人來至殿中,對他恭敬一禮,遞送上一枚玉符,道:“王上,吳、宋兩位又有訊息送來了,還請王上過目。”
公肖拿來隨意翻了翻,抬頭道:“你如何看?”
那白髮道人回道:“吳、宋兩位真君這些年傳來的訊息有不少,九洲諸派的底細差不多已是為他們摸透了,想來用不了多久,我玉梁教就要大舉攻伐青空界了吧?”
公肖笑著一搖頭,將那玉符丟在了一旁,道:“攻伐青空界,說得容易,孔掌教怕還沒那個把握。”
白髮道人不解道:“這是為何?”
公肖淡聲道:“先不提積氣宮還與玉梁教分庭抗禮,就說那吳、宋二人所言,每回都是前後矛盾,對九洲各派的判斷也是忽強忽弱,毫無定性,似這般訊息,十有八九都是虛假。”
白髮道人一驚,道:“怎會如此?這二人身軀之中被種下過禁法,絕不會背叛教門,莫非,莫非是這二人已亡,這些不過是九洲之人送來的訊息?”
公肖道:“未必是這兩人亡了,也可能是中了什麼術法,以至心智被矇蔽了去,也未可知。”
白髮道人露出驚容,隨即皺眉道:“若君上推測不假,這些九洲修士可是有些不好對付啊。”
公肖道:“無甚關係,我等那位掌教真人神透過人,有他在上撐著,也輪不到我等來操心此事。”
他對背後議論孔贏並無什麼顧忌,身為帝君,自不必服下識玉,他拜在玉梁教下只是懾於孔贏之能,這位掌教若能一直維持強勢,他便會一直維持恭順,但要是受創或是被人擊敗,那也不介意出來再推上一把。
白髮道人擔憂道:“就怕到時把王上推了出去。”
公肖搖頭道:“孔贏自視甚高,絕不會如此做,況且真有連他感覺棘手的人物,換我等上去也是無用,他不會如此不智。”
門外有侍從聲音傳來道:“王上,教中宣諭使者到了。”
公肖神色一動,道:“請使者上殿。”
過去半刻,見有一名身著硃色袍服的道人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