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至翼揚大聖面前,吉襄平看了看,嘖嘖言道:“這便是古妖麼?看來也並不如何,與當年那碧玉天蜈相比可是差得遠。”
甘守廷道:“我那日與陶真人言語,聽他說來,這山海界中,此輩到處都是,將來必是我等立派之對手。”
吉襄平撇嘴道:“那又如何,觀這兩個妖魔壽數,當都在三千載之上了,能修到這般境界的,當也有數,一個個殺過去,總是不難殺盡。”
甘守廷道:“吉道兄說得是,我二人雖助溟滄派收取地氣,但在人劫之中卻是無所作為,日後想要在此立足穩當,那便要比他人出力更多才是。”
吉襄平一擺手,滿不在乎道:“這卻無礙,你道我喜歡整日枯坐麼,只是九洲靈機稀少,我等動上一動,就要損折不少法力精氣,繼而減我壽數,而這山海界靈機充盈,一場鬥戰,十天半月便可復原,正是我輩用武之地。”
甘守廷道:“如今那兩位掌門皆在天外採攝清靈,一應諸事都是交由那位張真人主理,我二人與張真人雖無什麼太深交情,但總有幾分過往情誼,想也不致為難我等,只要用心,不難開闢出一番局面。”
吉襄平道:“甘道兄這話合我心意,聽聞那清靈之氣還能助我輩提升功行,前些時日,陶掌門便就得了一些,也就眼下我諸派初至此地,百廢待舉,才有這般機會,萬萬不能錯過了。”
甘守廷沉吟一下,道:“那鍾臺、軒嶽兩派此回也是一同到來此處了,既然同是東勝洲出來的,我二人不妨稍作照拂。”
吉襄平並無不可,東勝洲出來的修士,也就他們二人而已,比起東華諸真,實在太過勢弱,而這兩派也是有法門可修至洞天的,將來未必不能再出一個洞天真人。
便是捨去此節不談,陶真人至今還做著鍾臺派供奉,此刻若能扶上一把,賣一個好,那對彼此都是有利。
隨著神情之術消去,翼揚大聖也是悠悠醒轉過來,但這個時候,她卻是渾身一緊,身上毛羽本能豎起,似是受了什麼驚嚇。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外有一股股龐大氣機存在,似每一道都能對自己造成致命威脅。
這令她極是不安,身體蜷縮起來,把頭顱埋在羽翼之中,睜眼向外瞧去,卻見朝陽金光之下,前方有許多人影,一個個身上皆是靈光沖霄,磅礴如汪洋海潮,只論氣機之強盛,那些個大玄士也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她心下又驚又怒,同時還有一絲惶惑。
這些自稱修士之人,隻眼前所見,就有二十餘位,或許真正數目還不止於此,要是其與東荒百國兩者聯合起來,確也能和明滅妖鳥一族相抗衡了,若青瓔大聖知曉此間真正情形,卻不見得會為她一個下女興師動眾。
與她不同的是,斑霞大聖卻是現出一副乖順模樣,原先他還擔心對方勢弱,怕是自己降了也無什麼好下場,此刻卻是信心大增,只等對方開口,便就投靠過去。
這時山巔傳下一聲悠遠磬響。
眾真聞聲,把袍服一整,齊入殿中。
這大殿分作三層,嬰春秋,孟至德,齊雲天、清辰子、霍軒、宇文洪陽等六人穿過眾真,來至第二層座上,各自站定,而在那最上方,卻是留有三個蒲團。
過去不久,磬響十數聲後,便有一股龐大氣機降落在殿宇之中,此間山嶽似瞬間承受了一股重壓,也是隆隆震動起來。
有人神情一動,低聲道:“是張真人到了!”
這時上方一聲震響,眾真一抬頭,便見那玉臺之上虛空開裂,而後一名身著玄袍的年輕道人自裡踏步出來,一步落在大殿之上時,整個殿宇也為之微微晃了一晃。
臺下諸真見他到來,都是神色一肅,俱是欠身為禮。
而孟真人等六人,則是打一個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