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氣見於眉宇,軒然霞舉,身上無數銀光飛迸,好似萬劍交擊,又如泉落深澗,奇聲匯撞,妙奏天音,正是統攝山門千餘載,三大玄門之一的少清掌門嶽軒霄。
張衍上前一步,正容一禮,朗聲道:“溟滄使者張衍,拜見嶽掌門。”
嶽軒霄很是隨意的一擺手,指著近處一個蒲團,道:“來我這處無需多禮,坐下說話。”
張衍言了聲謝,便就正身坐下,嶽軒霄亦是在對面蒲團上一坐,笑道:“當年我欠秦道兄一個人情,還以為他早已忘了,不想落在你身上。”
又打量張衍幾眼,才道:“把你劍丸祭出,容我一觀。”
張衍氣息一沉,心意一轉,霎時一聲劍鳴,一道奪目光華飛出,在頂上半尺之處懸住。
嶽軒霄瞥了一眼,言道:“觀你劍丸,當曾用過我少清法門祭煉過,此法門乃是低輩弟子入門所用,不是什麼高明法訣,再言那劍丸,亦有瑕疵,煉劍之人修為雖是夠了,奈何功候太淺,手段也劣,致其不夠精純,這等劍丸在我門中論品,只在末等徘徊,要想以此參修上乘劍道,那是不成的。”
他言語中無有貶低,也無有誇讚,只是平靜論述。
張衍虛心請教,道:“那弟子如欲參上乘劍道,該當如何?”
嶽軒霄目光投在他面上,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可當真要學我門中真傳麼?”
張衍肅聲道:“自當求取真法。”
嶽軒霄道:“好!”言罷,也不見如何作勢,隻手掌一翻,居然就將張衍那枚捉入手中,隨後輕輕一拿,只聞清脆一聲響,好似金斷玉碎,那枚劍丸居然被捏了個粉碎,化為點點靈塵散落下來。
張衍這枚劍丸與自身本是心意相通,若是受創,必是心神遭創,可明明見其損毀,冥冥中卻是覺其仍是安在,這份感覺實是玄異無比,難以言述。
嶽軒霄見他神情平靜,面上毫無慌張驚震之色,目中流露出一絲欣賞,道:“我先賜你一套煉劍之法,你拿去修習,自去煉造一枚劍丸,所需外物可問懷英討要,若是不成,卻也不必來我處了。”
張衍忽覺手中多了一物,他並不去看,轉手收入袖中,便就起身告辭。
待他離去後,嬰春秋轉入進來,問道:“恩師,為何傳他煉劍之法?”
嶽軒霄笑道:“怎麼,你莫非怕法門外傳了出去?”
嬰春秋搖頭道:“弟子豈是懼此,我少清法門尤重心性資質,更需師長指點,便是將劍法傳於世間,又有多少人可以煉成?只是這一步下去,無有回頭之路可走,此人身份不同,若是有所差池,怕秦掌門那處不好交代。”
這一步兇險不過,要是走不成,等若被廢去一身劍術,張衍畢竟是溟滄十大弟子首座,極可能還是未來入主渡真殿之人,求法不成還罷了,若反而因此失了一門手段,哪怕溟滄表面不會為此說什麼,將來兩派之間也必然會因此生出齟齬。
嶽軒霄卻不在意,道:“要我修習少清真傳,便需如此,秦墨白既遣他來尋我,那早該想清楚了。”
嬰春秋暗歎一聲,少清弟子習劍,多是自小得了劍丸,用門中高深法門,接連數百年祭煉溫養下來,蛻去原先煉劍之人所留痕跡,如此修習門中功法才可事半功倍。
而張衍非是主修劍道,在他想來只需傳一些旁支法門便可,這樣彼此都說得過去,可自家老師非把其當做少清真傳弟子一般來教授,這令他也是有些無奈。
張衍回去之後,荀懷英還在館閣之內安排事宜,不想他回來如此之快,便隨意問了幾句。
因煉劍一事尚需其人幫襯,是以張衍也不做隱瞞,將事情經過一說。
荀懷英聽完,卻是皺起眉關,道:“道兄可是知曉,若是過不去此關,那你今生可是再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