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首言道:“一別百餘載,不知師兄可好?”
周崇舉笑道:“為兄不過一個燒爐老道,落拓無為數百載,還能有甚不好。”
這時他看了張衍幾眼,忽然輕咦了一聲,又圍著其轉了幾圈,目光中現出許多疑惑,又帶有一些驚異,最後不確定地問道:“師弟,你可是成了?”
張衍拱了拱手,笑言道:“幸得師兄所賜秘法,師弟已然成就一等元真法身。”
周崇舉詫異萬分,道:“這可是奇了,元真法身我雖曾未見過,但玉霄成就此法者萬載之中亦有二三人,可書冊中所載種種外兆,卻與你這法身是大有不同啊……”
他捋須深思一會兒,又問了幾句,還是不得要領,最後只得把這歸咎為丹成一品的緣故。
兩人在外言語幾句,就入艙中坐下詳談。
張衍把自己在東華洲經歷大略說了遍,周崇舉聽得頻頻點頭,最後輕拍桌案,神情振奮道:“當年沈真人自東勝回來之後,便就有所佈置,然而為兄看來,世家這一回受挫,非是他者功勞,而是敗在了師弟你的手中!”
他心下感慨,自己這位師弟百年成嬰,又復百餘年成就元嬰法身,而今壽數尚且不到三百,或許自己有生之年,當真能看到周族覆滅的那一日。
念及此處,他激動起身,走了兩步,才自站定,緩緩轉回頭,望向張衍道:“昨日杜德已推了十大弟子首座之位,師弟,乘風凌霄,當其時也!”
張衍目光閃動,成就元嬰三重後,他便思慮該如何成就洞天了。
只是該如何走,尚還一知半解,邁到此步上,周崇舉卻是無法幫到他了,只能依靠山門。
門中對登臨十大首座之人向來是化大力氣扶持的,絕非其餘九人可比,自己若能在此位上有所建樹,或是再為門中立得大功,那更是非同小可。
而眼下魔劫已起,機會正在眼前,只要抓住了,必能一飛沖天!
這時門外傳來藥童聲音,道:“院主,玄水真宮處來人,說請張真人過去一敘。”
周崇舉忙道:“必是為那十大首座之事,師弟且快些去吧。”
張衍略一沉吟,拿出一物擺在案上,道:“此是自東勝洲得來,還請師兄收下。”
說完,就化遁光飛出得魚舟,往雲中去了。
周崇舉拿起一看,卻是一塊形如龜甲的溫潤美玉,只是背有深紋,望之玄奧,他身為煉丹宗師,熟知九洲奇物,自是能猜出此為何物,不由嘆了一聲,道:“師弟有心了。”
張衍飛遁不過一刻,就到得玄水真宮,自有童子出來將他引到裡間。
齊雲天一身伏波玄清道衣,兩袖飄飄,正站一頭猙獰兇悍的獨角龍鯉之上,腳下是滔滔江海,身後立有兩名托盤侍婢,見他到來,笑道:“張師弟,此際正逢魔劫,十大首座之職當能者居之,由你來做,卻是最為合適。”
他一抬手,身後婢女下得鯉背,腳踏荷花飄來,雙手端上一隻玉盤,上置金冊玉章,玄袍如意、此為信物,亦是厲害法寶,唯有十大弟子首座方可用得。
張衍瞧去一眼,把袖一揮,便收了進來。
齊雲天道:“這交託印信之事,原本當召齊其餘九弟子,宣讀金冊,行尊拜之禮,只是霍師弟先前免了此節,這番世家受挫,不宜太過,只能委屈師弟了。”
張衍卻不在意,微笑道:“虛禮而已。”
齊雲天笑道:“束禮可廢,威儀不可去,十大首座若是出外,若當乘雙蛟車輦,你需記得了。”
張衍笑了一笑,點首表示知曉。
實則雙蛟龍車不過是門眾聚議,或是代溟滄派出行時彰顯身份之用,若是一人往來,當然還是以遁法行走方便。
齊雲天這時神情一肅,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