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虛空,這一瞬間,萬事萬物似都褪去不見。
造得這等神祇,第一縷氣機極為重要,涉及到其駐世之形,更是定下其本真原來。
傅青乃是此番主事,又是道神之身,同是需以寄託方能存世,故是由他來落下這第一手。
他神情一肅,周身上下頓有青氣放出,在此之上,更有渡染有一層煌煌金芒,好若烈日霞光,普照天地。
他豎指對著下方一點,霎時一縷氣光落下,霎時團聚於一點,看去若動若靜,渾成如胎。
旦易道:“下述陰陽化成,便由在下來為。”他心意一動,同樣渡去一縷氣機,那膜胎似往下微微沉陷,再是向外鼓動,有如人心縮張。
如此持續一段時日後,乙道人言道:“功半未舉,幼氣未壯,乙某便於此一助。”他說話之時,氣化甘霖,如雨潤下。
得此元氣灌溉,好若枝芽破土,那膜胎頃刻由弱化強,已能見得內中有一人影,團身抱膝,似若沉眠。
傅青名道:“下來一步,化顯入世,既要維持其真形不衰,又需力抗天地,非法力雄厚之人不可為,張道友,該是由你出手了。”
張衍微微頜首,心念一動,頓有滾滾玄氣憑空生出,一道道氣機旋空流轉,將之圍裹住了,再徐徐滲入那膜胎之內,便見那人影微微一震,隨後有那手腳開始微微舒張。隨著外間不停有氣機渡入進來,其動作也是越來越大,俄而,竟是立了起來,雙手撐住胎壁,並向外施力,但這一層裹衣極是堅韌,幾次施為,都無法撼動。
張衍這時卻是收手回來,到這一步,該做之事已然做了,下來全看其自身了,若不是成,不過再行另造。
旦易等人也是靜靜看著。在天機演變之中,這裡成敗參半,便是多出一分力,也僅只多出一些變數,並不能保得定然功成,是故他們並不再去多做干涉。
等有許久之後,好似界宇開裂,那膜胎一破,綻放出一道金光來,便見此中有一名俊偉男子踏光而出,其儀表堂皇,氣正神嚴,身裹金袍,頭戴羽冠,一身持印,一手持劍,衣飾之上有玄紋交錯,頂上一團淡紫芝雲、氣絛垂下,絲絲縷縷,身沐其中,自具威儀。
其人一落世,已是自身來由,稍一沉吟,把將手中劍印一收,在四人目光之下,上來恭敬一拜,道:“小神拜見四位道尊。”
張衍轉目看過去,此人身軀之內氣機宏大穩固,甚至尋常真陽化身也未必能勝過倒不負他們四人這一番施為,不過憑藉此力,哪怕沒有任何法寶相助,也是足以壓服諸神。
由於其非是雜氣所生,自身情感也並無有尋常外神那般濃烈,可謂冷靜睿智,十分符合他們的要求。
傅青名看他片刻,才緩聲言道:“你既入世,便當有一名姓。”
俊偉男子躬身一揖,道:“還請道尊示下。”
傅青名略作思忖,道:“我等如今重興人道,你當以此為根本,護得人道不失,今便賜你‘肇恆’之名,你看如何?”
肇恆當即拜謝,道:“謝道尊賜名!”
旦易這時言道:“自即日起,你那便為那神主,替我牧御十萬外神,只要你守禦人道,其餘一應諸事,當由你自為之。”
肇恆深深一躬身,道:“恭領上諭。”
傅青名目光轉過,見張衍與乙道人皆無什麼要交代的,就對其一揮袖。
肇恆再是一禮,就化一道金光遁落去昆始洲陸之中。
神主已得,還有那寄託之物需得解決,不過此事難以一時定下,四人再稍作商量,認為現下寶材不足,可容後再議,於是各自告辭離去。
待出得宮城,傅青名卻是在外喚住張衍,道:“張道友,傅某見方才你似有未盡之言?”
張衍笑言道:“只是稍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