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匡沉聲道:“贏某做得此事,非為自家。我本為天庭之臣,便若反逆,那也是亂臣賊子,名不正,則言不順。此番竊符下界,是為此物尋覓一合適交託之人。”
紈光不置可否道:“天庭必不會放棄此物。”
贏匡鏗聲道:“任得天庭來多少人,我亦不懼。”
紈光也知道他不是說大話,有天符在手,只要小心一些,天庭之人確實拿其沒有辦法。只是他對一事卻有些不解,道:“尊駕為何將此告知於我?莫非不怕洩露出去麼?”
贏匡沉聲道:“贏某已是犯下不赦天條,便被天庭得悉此事,也不過再添一條罪責罷了。”他看向紈光,“何況太上道祖本無需天符,且離忘山既非德道,亦非全道,我自不必有此顧忌。”
紈光立時明白了,由於張衍與那兩位太上都不曾向外宣揚,所以到現在為之,外人還不知曉他離忘山也已然加入了全道。
贏匡顯然也是清楚,想要帝位更換,非得有太上支援不可,不過現在不管是德道還是全道,這兩支道脈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帝子身上,這並不符合其心中所願。
眼下就唯有離忘山還未明確做出選擇,假設有人可以支援他,那麼就只剩下這麼一個選擇了。
他看了贏匡一眼,如此說來,此人可能早就有接觸離忘山的心思了。
贏匡這時又道:“而今天地,看似平穩,實則諸天世宇之內,妖魔紛起,邪穢叢生,以至四方不靖,生靈塗炭,紈光道長以為,這禍亂之源為何?”
紈光不在意道:“這卻要請教左御中了,貧道乃是世外之人,從不理會人間之事。”
贏匡聲音沉重道:“世宇不清,歸根到底,乃是神人無道!此惡毒不除,天下難安!”
隨他這句話說出來,天上雷霆電閃,霹靂驚龍,有狂風暴雨驟然襲來,似是天地震怒。
不過到了屋宇之上,俱被一層層淡淡光亮擋住,未能侵入進來。
紈光若有所思,“神人麼……”
神人自天地之始便有,乃是造世之初第一批生靈,最早太上門人,皆是出自此類生靈。
不過上古那些神人多已消亡,如今剩下已然不多,贏匡現下所指,主要天帝和嫪天母族人,此輩生來壽數綿長,而天庭規矩又不准許修持道法,所以自身也無有什麼神通,反而如凡人一般,擁有七情六慾。
而昊氏繼位天地之主以來,昊氏及嫪氏族眾數目愈發增多,要此輩等等乖乖縮在天庭之內,老實守規矩,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故是通常作法,就是由天庭立詔,直接封分於下界,不過其等大多數無甚本事,所以只享供奉,無治權在手。
天庭無需人間食貨,只管調理陰陽,四時變化,乃至日月星辰之轉,所以幾乎供奉都流向了這些神人,此輩手中有大量積蓄後,不止是拿來享受,反而拿還豢養妖魔怪眾,並仗此橫行無忌,時而侵略凡人國度,時而打破修道人洞府,令其為奴為婢,鬧得天地不寧。
因是此輩乃是天帝天母族人,而且禍害的都是凡人和修道人,除非其等當真作反,所以不管是神人天仙,對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如今下界禍亂,倒是有大半是由此輩挑起的。
紈光知道,其實最早天帝用此輩來對付不聽天庭號宣的修道人的,還可以此不斷消耗世上妖魔鬼怪,並能制衡各處大天之內手握重權的星君宿主,可謂一舉三得,可是後來越來越偏離初衷。
他看了看贏匡,能當上左御中,真正天帝近侍,此人應當也是神人出身,且是其中佼佼之輩,不過看其模樣,顯然是真心實意要想推翻天庭,剷除神人,而非虛言矯飾。
從此方面來看,除非其人當真被天庭捉拿,否則在目的未曾完成之前,是絕然是不可能把天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