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之人,用此法符,固然可以脫身,可也不能再留在此處了,可如此一來,師長交代恐也無法做到了。
也就是說,若不想無功而返,此刻萬不可退走。
他心裡明白,自家老師此回派遣自己下界,應是為找尋一件東西,同時為了洗脫未來可能牽扯到身上的因果。
既是如此,此回或許就是自己所要經歷的劫數了。
一念及此,他神情慢慢嚴肅起來,自袖中取了一隻石球出來,擺在陣樞之上,外來之力,借得此物,至少能多化去三成,這般就能支援更久。
此時天穹之上,兩尊神祇現身出來。
居左那金甲神將言道:“於蟬星官,這修道人似是從玄淵天而來,說不定與玄元道尊有些淵源,是否要幫上一幫?”
於蟬星官冷漠道:“此事人不在人道疆域之中,不歸我等管轄,只能看其運數了。”
金甲神將道:“我觀這禁陣很是堅牢,那妖道當無以奈何,待他氣力盡時,想來自會退去。”
於蟬星官道:“禁陣雖堅,可也是死物,只要無有反制之法,那也只能任由敵手施為,這妖道既能召喚來這些兇禽,那也可能找來其餘幫手,若是這修道人聰明,就該尋機避入昭原之中,那麼或還可逃得性命。”
金甲神將一怔,搖頭道:“這卻難了,兩邊修為相差太大,立邊便跑得出來,又如何去往穹山之內?”
於蟬星官道:“那便只能怪他運數不好了,此與我等無關。”
中年道人在外催動萬千禽鳥撞擊大陣,一連數個時辰之後,他卻發現禁陣並沒有被削弱半分,靈機被耗多少,就又填補上多少,好似永無匱乏。
見這辦法似無用處,他皺眉一想,就掐訣凝化出一封符書,隨後一彈指,其便化一道金光飛去。
他有一個同道就在數十萬裡外修持,一人無法拿下這大陣,他卻不信兩個人也是無法攻破。
在其到來前,只要不令此人跑出去就好了。
岑驍透過水鏡,一直在留意此人動作,看那金光飛去,他立刻警惕起來,猜測其可能要找到幫手到此相助。
此時關鍵於他無有反制之法,對方感受不到威脅,可以一直這麼攻打下去,甚至還可能再找的更多幫手過來。
只是這麼看來,似乎這已是一個死局了,除了展符逃遁,再無其他辦法。
他沒有慌亂,仍是在那裡冷靜尋思對策,半晌,他眼前一亮,起得身來,自內室之中走了出來,來至偏殿之中。
率公子一見他到來,上來施禮,道:“仙長。”
岑驍道:“驍恐需勞煩率公子做得一事了。”
率公子神情一肅,道:“我契部之人首重言諾,仙長救我胞弟,無論何事,哪怕去填海搬山,只要吩咐下來,我亦可去為,便是丟卻性命,也無怨言。”
岑驍道:“卻也無需如此,驍先要問過一句,這穹山之外為何不是人道疆域?”
率公子一怔,隨即一嘆,道:“穹山之上有隘口屏阻,而外間乃是荒原一片,無有地利形勝,更無天險以憑,難以與妖魔異類相鬥,這才捨棄了。”
岑驍點點頭道,“那如何方算是人疆域?以何為憑麼?”
率公子毫不猶豫道:“駐卒,納貢、設祭,此三者得二,再立碑定界,那便是我人道疆土了。”
岑驍點點頭,道:“如今我欲將腳下這山丘併入人道疆土,率公子可能為之?”
率公子怔道:“仙長……這是為何?”
岑驍道:“此稍後再做解釋,公子可能做成否?”
率公子沉吟道:“我乃下任族主,而此行帶來了百多兵卒,可以算是駐卒,我等在此,納貢卻是做不成了,那隻能是設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