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一張,飛出一根金毛,卻是自裡付浮出一道分光化影,看著身形枯乾,面目模糊,現身之後,對著座上團團一揖,道:“在下北冥煉氣士李福,拜見諸位真人。”
卜經宿伸手一指,道:“此位道友為北冥猿部族長,聞我金書籤契一事,亦願與我立約。”
巫真人諷言道:“彼輩妖人,安能與我輩同座?”
李福呵呵笑道:“真人此言差矣,若把那靈機比作大舟,那我等早為同舟渡客了。”
巫真人哼了一聲,玉容上流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但她心知肚明,把北冥妖修召來籤契,補天閣一家可無這般能耐,這背後必定大手推動,與其語言糾纏,分明降了自家身份,故一句之後,就不再理會其人。
其他人與她一般心思,一時場中竟然無人反對。
張衍冷眼旁觀,也不說話。
不難看出,此舉應是玉霄派為防備溟滄派在聚議時順勢而為,藉口守定靈機之名將北冥妖修除去,故先一步將此路堵住。
譚定仙本是做好了爭辯一番的準備,但等了半晌,溟滄卻無半點動靜,好似對此預設了下來,與事先所想完全不同,不覺隱隱有些不安。
但到了此時,卻容不得他考慮其餘,也只好先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黃羽公望向座上,道:“李真人等部既願立契,那貴派所言那等不義之輩又在何處?”
卜經宿打個稽首,到:“東海之外,有崇越、清羽兩家,皆有洞天之士,那崇越鎮觀,久與我玄門不合,妄自尊大,為補天機,不妨除去。”
黃羽公不覺頷首,道:“不錯,我亦想到,那清羽陶真宏,本為我南華一丟徒,居然在海上另立一門,其人桀驁不馴,又不敬尊長,如能滅去,可為天下除一禍害。”
史真人接道:“我聞那重洋之外的東勝洲上,也有兩名洞天修士,不知根腳為何,疑為邪道,為澄宇內清正之氣,可以殺之。”
譚定仙頷首道:“除此四人,天下靈機,當可定也。”
在座之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輩,不難聽出這言下之意,分明是暗指溟滄派不顧大局,門中多了四位洞天,使得此世靈機窘促。
玉陵真人這時沉聲道:“此番出來已久,譚掌門既已定計,若無異議,就此定契如何?”
譚定仙點首道:“自不敢耽誤諸派同道。”
他把手一揮,就見殿中起得一道玄榜,而後自上下十七道靈光,分入各派席座之中。
李福當即提筆,毫不猶豫簽下自家名諱,而後那一道光華又回那玄榜之上。
玄魔各派,諸如太昊、南華只看了幾眼之後,就各是用印落筆。
平都教伍真人往溟滄派席座之上望去一眼,好似要討些暗示,但卻仍未得回應,見殿中靈光一道道飛回金榜,他搖了搖頭,也是寫上了名姓。
龐真人出來之時,就已決定與溟滄派站於一處,故後者不動,她也端坐不動,對那靈光視而不見。
很快,金榜之上現出諸派宗名,只餘溟滄、還真兩家未落其上。
譚定仙微睜眼目看去,此時場中局勢一覽無餘,幾乎天下修道之士都站在己方一邊,連少清派似也妥協,雖只還真觀不應,但只是小瑕,此番溟滄派若不籤契,就是罔顧大義,逆大勢而行,必成天下道門之敵!
他卻不信,溟滄派對此不畏不懼,敢一意孤行。
此時場中所有視線皆是往溟滄派這處集中過來。
張衍神情從容,目光掃去,那靈光便就展開,化為一張契紙,由上觀下,第一行名姓,卻是由溟滄派二代掌門所留,往下是三代掌門,而四代掌門之後,下來數千載,籤契之人卻皆由晝空殿及渡真殿主代勞。
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