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洲雖有妖魔作亂,但人為萬物靈長,亦有高門取妖魔骨血,化為己用,要是能傳了下來,亦有機會渡過此難。
然則此法把持在少部人中,未能惠及眾生,是以到了臨了,仍是難解其局。
想到此地,不禁嘆道:“此劫非你等之過,但若世人皆得保身之道,又豈容妖魔肆虐?”
這時忽然一人跪下,以頭搶地,道:“求道長傳法!”
他身後幾人也是醒悟過來,紛紛跪下,同呼道:“求道長傳法!”
如受感染一般,坡上數萬人都是風吹麥浪一般拜倒下來,喊出求法之聲,初時還是凌亂之聲,可過不多久,卻是聲齊動天。
張衍聽得這聲響之中蘊有不甘,憤怒,掙扎,悲苦等等情緒,也是微微動容。
他目投天際,回想此前遊歷三洲之地所歷種種,有所同有所不同,但在世之人,無不蒙遭靈機黯弱之苦。
西陷洲,可謂靈微。
西沉洲,可謂靈弱。
西絕洲,可謂靈斷。
至於東萊洲,可謂靈盡。
若造得一法,不重靈機,不借他助,只調理呼吸,化煉自身精氣,便可入道,又當如何?
這一念升起,他心頭驀地一震。
“我入道之時,因睹修行之道玄門世家所把持,曾作言,若有朝一日修道有成,必要設法改換這等局面,而入道至今,此心不改,意氣猶存。當造得一法,為有心攀道之人在這天地間再開一門,繼往開來,衍傳萬古。”
“故而我之道,非我一人之道,乃是萬人之道,是萬萬人之道,是天下有情眾生之道!”
一念及此,他迎著一雙雙期盼目光,慨然開口道:
“天不予你等,我予你等!”
“天不授你等,我授你等!”
“天不助你等,我助你等!”
說話之間,聲清穿雲,震動天地!
轟隆隆,他仰首觀去,天中雷雲四聚,少頃,就有滂湃雨水降下。
這一刻,他卻是發本心之悟,觸動天機,於剎那之間,明瞭自家所求之道為何。
一股玄妙之感,也不知從何而來,往心海之中映入進來。
值此之時,頓覺身後彷彿無數波瀾推動,催促他快些前行,似乎只要踏出這一步,就可成就那洞天之境。
然而在這緊要關頭,他卻排開外擾,不為所動。
縱然此路已開,但有心無行,花開無果,仍不圓滿,此刻一步跨去,也必是半途而崩,今後再也難登其門。
需得善始善終,將這一法門推演而出,方能和心應道,成就正法。
而在此之前,尚還有一事要做。
他往坡下瞧去,見群妖屍首之中,有一團氣旋飄飄而上,直奔長空,再往一地飛去,便留下一句,言:“妖魔未盡,需去斬除,你等且待我回轉。”
言罷,他拔身而起,化光一道,循氣追去。
飛縱有一日夜後,見得那氣絲絲縷縷,自四方而來,漸漸匯成一股,再往地下一枯井之中鑽入。
他看有片刻,便把身軀一沉,亦是往那處下去。
下行有百數丈,便堪堪到得坑地,前方有一高起丈許的暗洞,通往更深之處。
他沿路前行,見洞壁滑而無稜,彎彎曲曲,好似蛇穴,左右並不侷促,行有數里,卻步入一豁大石窟之中。
此地立有一面橫長百丈大小的照璧,明亮如鏡,其內卻一條無角小龍游動。
其不過三尺來長,渾身瑩白溫潤,宛如美玉雕成,此刻正吞吸那飄入進來的精氣,隨其一吞一吐,可見軀體有一滴血珠沿首尾來回滾動,每轉一圈,身軀便稍稍漲大一分。
它似也是察覺到張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