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這個機會,將腹中一品金丹轉動,鼓盪磅礴丹煞一催力,三百六十五滴幽陰重水一起大震,只見這團厚重雲層似被什麼牽引了一般,驟然向上一拔,直直撞向了頂上懸煙。
只聞一聲驚天震響,兩團煙雲霎時撞在了一處!
這一瞬間,圍看眾弟子只覺群山皆顫,迴響連連,不知從何來起了一卷旋風,颳得衣袂貼身,發巾飛揚,無數細密沙礫飄飄蕩蕩,需起了玄功,方能斥在身外。
天空中此刻雷電大作,霹靂驚空,這隆隆一聲震響過後,封臻那整團煙雲已是被撞得爆散開來,點點菸燼散落塵埃,黑絮紛飛,徹底星流雲散,而下方那片濛濛白霧,卻是紋絲未動,孰高孰低,一眼可辨。
然而張衍卻眉毛揚起,封臻這煙雲崩塌的如此之快,這並非全然是自己所為,而是對方在緊要關頭忽然主動將煙雲散去的緣故。
封臻此舉,也是不得已而之。
那團煙火被消磨去越多,他也越是虛弱,可古怪的是,此刻他的頭腦反而被之前清明瞭不少,在最後一剎那間,他也狠得下心,忍疼將那維繫神通的法符震散了。
此符一去,等若三年苦功盡數化作烏有,日後就算想要重練回來,也是威力大不如前,但比起生生被廢去全身功行,卻要好上太多了。
他雖則元氣大傷,卻也從這門功法中擺脫出來,不至於把老本也賠了進去。
此時他也顧不上其餘,拼命吞吸收攝那些飄散在四方的精氣。
這些精氣俱是養煉丹煞的根本,尋常修士都是深藏金丹之中,從不輕易挪用,若是一氣損折得多了,則功行必是一落千丈,那便需溫養金丹,用幾十年時間調養,方才能慢慢緩過勁來。
可他因馭使神通的緣故,精氣幾乎是全部轉到了身外,因此他眼下也是發急,駕煙到處亂竄,指望著能收回一點便是一點。
張衍身形隱在雲中,冷眼看著他舉動,又怎會容他如此如意,任其收容精氣?
他一催幽陰重水,立時激射出一道道電芒,在空中往來穿梭,就將那一團團精氣打至虛無,眨眼間就掃去了一大片。
封臻看得目眥欲裂,幾欲吐血,只是他也知眼下已無力與張衍相抗衡,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一邊狠狠咒罵著張衍,一邊悶頭收斂著剩餘精氣。
張衍手指在袍袖之下暗中一點,就有一縷如刺氣芒混入那精氣之中,封臻急於收攝,也是不察,隨之一起吸納入了體內。
張衍微微一笑,此一道異氣乃是他丹煞所化,這乃是《定真逍遙篇》上一門匿氣算人的法訣,若是不及時驅除,便會往內腑之中潛去,逐漸透入經脈竅穴之中。
封臻初時還需要調養金丹,怕還察覺不到,到得其功行逐漸恢復,再行運轉玄功之時,雖未必有什麼大害,但必會感到體內痛苦不堪,難以御氣。
這時想要除卻此氣那便難了,除非能請動門中長輩出手,但也似那雪上加霜,要再打磨去其一層功行方可完全驅逐乾淨。
張衍心知肚明,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至多也只能施展這般暗手了,日後等自己坐上那十大弟子之位,有的是辦法收拾此人,因此暫越不去與其計較,只是將那霧氣散了,召了幽陰重水回來,默默細察體內,這一看之下,卻是覺得有些意外。
那幽陰重水似是縮水了一圈,好像耗損頗多。
略略一想,他也沒有放在心中,幽陰重水便是有所缺損,也只需尋一處陰寒閉塞的深壑幽泉,再煉化回來就是了。
這些重水乃是他先前尋找魔藏之時,迫不得已在冥河中修煉而出,可如今他之洞府乃是昭幽天池洞府,此乃是號稱直通幽冥之地,去那幽深之處轉上一圈,便自無慮了。
荀長老在旁笑了笑,向第四峰上瞥了一眼,隨後起了劍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