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腮幫子鼓起,一口氣吹出,果有一段彩霧飛出,將他身軀籠罩入內,約是一刻過去,他撤去身上霧氣,砸吧了兩下嘴,摸了下仍是乾癟的肚腹,道:“雖好吃得緊,可惜終歸一夢,不過拿來解悶倒也不差。”
張衍笑道:“你既喜歡,那便拿去吧。”
張蟬笑嘻嘻道:“多謝老爺。”說話時,就將收入懷中。
金子祥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表面平靜,心下卻是大為驚訝,這隻人慾海螺可不像他表面上說得那般簡單。
宣照宮中因處海上,與世隔絕,弟子所知外界之事,多是從古籍之上得來,雖少了紅塵翻滾,心思多是澄淨,但同樣也少了歷練,而此物便是宮中修士拿來磨礪自家道心的。
往日同門一入幻境中,任其道行再高,也要幻境所迷,解了法術後,還要師長設法為其穩住心神,如此短則數日,長則一年半載,才能定住心猿。
可未想張蟬經此一遭,卻是渾若無事,竟絲毫不見異狀,暗道:“未想只張真人身邊一個童兒,也是這般了得。”
張衍這時起袖一揮,一面焰光飄飄的法旗到了他面前,並言道:“這一面法旗雖非什麼法寶,但經我親手祭煉,一念之間,就在身周佈下禁制陣法,如今便送你做那護身之用。”
金子祥不去接旗,而是沉默片刻,隨後噗通一聲跪下,一個叩首,道:“懇請真人留下弟子。”
張衍目光下移,平靜道:“我已應允帶你前去,何必再求?莫非金宮主另行改人了不成?”
金子祥搖頭道:“弟子無意去那東萊洲,只求日後能隨真人身側。”
張衍淡聲道:“你是宣照宮弟子,漫說已有師承,便是無有,貧道也無收徒打算。”
金子祥此時正埋頭地上,聞言身軀一抖,澀聲道:“弟子已知此是無理之求,不敢奢望上乘功法,只求真人離了東萊時,能帶上弟子。”
張衍聽出他的意思,眉頭微皺道:“你想離了宣照宮?”
金子祥道:“弟子非是要等做背師叛門之人,只是我宣照宮有規矩,我等旁支,但凡入了化丹境,若想再修行下去,便不得再宿於宮中,需得自家出去另立門戶,既然早晚是走,尋思此番報了養育教導之恩,便就離去,只是天下之大,不知往何處去,故想先追隨道長几日。”
張衍道:“我先前與金道友曾是說過,此番有師門之命在身,不知何日可成,若是長久,許是耽擱數百載亦有可能,如此,你還可願隨我而去?”
金子祥一怔,心下思道:“我雖道行低微,但壽不過百,只要到了東萊洲,縱然難以投在真人門下,也可四處去去尋訪明師。”當即又是一個叩首,道:“弟子願意。”
張衍又道:“我瞧你修行之志甚艱,卻要問上一句,你是為求長生,還是求那真道?”
金子祥抬起頭,正容回道:“我曾立志,窮畢生之力以完先祖遺願,只恨自家非是嫡脈傳人,難得真法,故而極盼出得這片天地,好尋得上乘法門。”
張衍點了點首,心下感慨,嫡脈手握上乘功法,只餘嗟吁感嘆,不願犯險,倒是旁支心懷高志,意圖振作,卻又偏偏沒了前行之路。
他微微一思,看過去道:“那位前輩宏願不能得現,也殊為可惜,如此,我允你所求。”
金子祥一陣激動,以額撞地,道:“真人厚恩,弟子萬死難報。”
張衍道:“不必報我,你只需記得今日所言便可。”
張衍在宣照宮盤恆有十來天,見那雙蛟已是把精氣調養回來,便與金道人辭行。
到了第二日啟程之時,金道人親自帶著百餘弟子恭送了出來。
陸道人看了看天中蛟車,對身後金子康與金子祥二人道:“這一去可難說回來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