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康看了看下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之疑,回頭道:“真人,不知這是何物?”
張衍笑道:“此妖有個俗名喚作‘魚鳥生’,亦作‘鳥魚生’,實則是千年修行,未得化形的鳥妖食下妖魚子,其真元在腹內與精氣相感,再借卵化生,遂得此種。”
“這凶怪天生兼得兩者之長,三百年為魚,又三百載為鳥,再三百載才得魚鳥之形,眼下這頭,溼鱗如羽,鮮麗張揚,又能揚風舉氣,壽數當在千載開外了。”
陸道人由衷讚道:“在下雖自小生在海上,卻還不如道友識見廣博。”
張衍笑了一笑,道:“這本是東萊洲上異種,道友不知,也不奇怪,便是貧道,也是仰仗了先人筆記,才得知曉而已。”
陸道人驚喜道:“東萊洲異種?道友言下之意,莫非我等已快至此地了?”
金子康、金子祥聽得此語,一時也顧不上海上激鬥,俱是滿含期待看了過來。
張衍點首道:“確快到了,不過在入此洲之前,卻有幾句話卻要與你們分說。”
陸道人肅容一拱手,道:“道友請講。”
張衍言道:“東萊洲傳言中本是天外墜星,後成海中仙山,又經有大能經手佈置,故而行蹤飄忽,難覓其影,先輩推斷,其當介於小界與現世之間,只在某些時日中,才會在幾處獨特地界中顯現出來,屆時只消趕去那處,便可得那入內機緣。”
東萊洲每九年才現出一次,他觀看過前人遺筆,知曉其中五處地界會出現其影蹤,其中兩處一在九重天上,一處在地底極淵,這兩處都不是他眼下可去的,好在另外三處都在這渾洋之上,並不難尋,蛟車所去方向,就是其中一處。
陸道人恍然道:“原來如此,怪道世人多是找尋不到。”
張衍問道:“聽聞陸道友差一點入得此洲?”
陸道人嘆道:“正是,那一次真是可惜了,在下明明孤身一人出海,那時乍然見得這仙山,正心情激盪之時,身後卻傳來我那徒兒呼救聲,回去一望,原是幻聽,再轉過來看時,偌大一個洲嶽竟是就此不見了影蹤。”
張衍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為這東萊洲外有一層禁陣,此陣非是用來傷人,而是生出種種幻境,微到毫末,難辨真偽,便是修行中人,不知不覺也要受其所制。道友所陷只是其中一種,名為‘回頭禁’,遇得此禁,對付起來說易也易,任憑身後異狀,低聲笑語,親人呼喚,俱不能回頭,哪怕有感他人在頸脖腦後吹氣,亦不能理會,否則便再找不到此洲了。”
金子康聽他這麼一說,頓都覺頸項之間有些麻癢,不自覺扭動了一下肩膀。
陸道人卻是瞪大眼道:“這麼說來,那禁制非止一種了?”
張衍道:“此禁千奇百怪,因人而異,各有不同,全然是指向人心之中弱處,比如其中有一禁名為‘閉口禁’,需人不得開口說話,一出聲,立時絕了入洲門路。”
金子祥這時出聲道:“一年不說話,對我輩修道人,似不是什麼難事。”
陸道人卻是看得深,搖搖頭,道:“那是子祥你心性內斂,有些人生性跳脫,難以強加拘束,若不讓其開口,卻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金子康道:“有閉口禁,這麼說來,莫非還有開口禁不成?”
張衍笑道:“有與不有,貧道也是不知,但遇上這些,還算運氣好的,我門中有位前輩,曾經往那處探訪過,他倒也未遇著什麼古怪,只是眼望東萊洲,整整趕了五十餘載,這才到得。”
陸道人神色一凜,道:“這……敢問真人,這是幻是真?”
張衍淡笑道:“幻亦是真,真亦是幻。”
陸道人微微點頭,默然不語。
那禁制陣既是指向人心弱處,只有克服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