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再是充壯,所得來的神通也是低劣,完全無法上部相比。
不過他並不知曉,此時燭赤其實並不好過。
那一劍不但將他身軀斬開,還截殺去了他許多本元精氣,再加上“渾通”之術同樣也需耗損本元,只方才那一擊,至少帶去了他百數年的壽數。
要是本元耗損過多,他就再也無法轉回實軀,便能活著,也永遠只能當一個虛影,縱然可令他人看到,可與現世之人也再無法有任何交集了。
荀懷英見一擊沒有殺死對手,眼神之中沒有任何變化,祭劍而起,又是一道劍斬來。
燭赤又驚又怒,大聲喊道:“我乃山陽上六部族老,身份貴重,尊駕如此咄咄相逼,莫非要與我山陽氏開戰不成?”
奈何無論他說什麼,荀懷英都是一概不作理會,只把飛劍往他身上招呼。
燭赤見無法說通,只能試圖退走,然而那劍光迅快異常,無論他躲去哪裡,卻是被在極短時間之內被追上,在接連劈斬之下,身軀也漸漸變得飄忽起來。
煽黎青看著不妙,他可不似燭赤這位族老,有著比擬古妖大聖的神通手段,想要幫忙也無從幫起,是以一扭頭,乾脆利索地拋下所有人,一個人往遠處奔逃。
他這一帶頭,人心頓時亂了,除了一些死忠之人還不肯走,大多數人也都是四散逃去。
不過那些賤奴便就可悲許多,其等身上早打下過鐵火烙痕,主人一死,他們也是一樣跟著丟掉性命,想走也是不能。
煬燕生只是下役,無有烙痕在身,但他並未退走,而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眼中既有震撼,又有興奮。以往在他面前高不可攀的族老,現下卻如此狼狽,這等事他想也不敢想。
“聽說這些天外修士不修氣血,而是行得另一種法門,我若能學得,成就一身本事,就不必再受族矩拘束了。”
此刻場上,燭赤越鬥越是心慌,他自知若是再捱得十來劍,那便要死在了此處了。
他臉上一陣抽搐,露出幾分猙獰之色,喝道:“既然尊駕不願收手,那也怪不得我了!”
他還有一門神通,名為“內奪”。
此術便是上六部中,也只有寥寥幾人會使,可在化虛之際,衝入對方身軀之中,然後將其血肉奪來,非但如此,敵手生前具備得神通手段,也有一定可能獲得。
他眼中光芒大盛,雙手抱膝,把身軀一個蜷縮,驟然化為一道虛煙,頂著那劈來劍光,以急驟之速,往荀懷英身軀之中鑽入進去。
然而一到裡間,他睜眼看去,所見得的不是什麼血肉之軀,唯有一片茫茫劍光,頓知不妥,大駭之下急欲掙扎,然而是此時已是無用,四面劍氣上來一絞,頓就將他徹底殺散。
荀懷英把劍光一收,立在天中,他這具身軀不過是法相所化,真正肉身不在此處,赤燭敢這麼撞入進來,無疑是自蹈死地。
下方少清弟子這時一個個遁了上來,躬身見禮道:“見過真人。”
荀懷英言道:“把逃遁之人都抓了回來,一個也不要漏過了。”
這些少清弟齊聲應是,霎時十餘道劍光縱去各方。
半個時辰之後,此處發生之事便透過飛劍傳書送入浮游天宮之中。
張衍收得這訊息之後,思忖片刻,道:“這麼說來,來者是山陽氏的使者了。”
景遊問道:“老爺,可要請荀真人過來問上一問?”
張衍一擺袖,淡聲道:“無妨,殺便殺了,非是什麼大事。”
山陽氏應是天鬼部族故意安排在北天寒淵的一枚棋子,各派既然已是定下攻打天鬼部族之策,那麼與其註定無法和解,現下翻臉雖是早了些,但對大局卻無妨礙。
他稍作沉吟,又問道:“那些捉來之人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