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崇舉聞言,神情頓時振奮了幾分,道:“說來聽聽?”
張衍笑著一拱手,道:“師兄訊息靈通,不妨先將這幾日三泊與我溟滄派的局勢告知。”
周崇舉不知張衍為何提及了這件事,不過想必也是有他的原因,因此想了想,坐下來道:“碧血潭雖然扣留我派四百數弟子,但羅孟澤也知道不能逼迫太過,因此去信與掌門說,他願意與溟滄派做過一場,決定三泊歸屬,他會在南蕩澤中佈下一陣,名曰‘四象斬神陣’,如果我派能破此大陣,他不但將那些弟子盡數放還,而且將三泊之地拱手讓出。”
張衍淡淡笑了笑,介面道:“羅孟澤是否還說,如是溟滄派敗了,他一樣可以將那些弟子放回來,也同樣可將三泊之地讓出,但需給他兩年時間。”
周崇舉冷笑道:“羅夢澤老謀深算,兩年後?怕是水國內亂已定,未必能拿他們如何了。”
他邊說邊搖頭,隨即像是醒悟過來什麼,霍然抬頭看向張衍,驚訝道:“師弟你是從哪裡得知這個訊息的?師兄我也是才從掌門那裡知道不久,便是幾位真人也不知曉,掌門絕無可能與你說啊。”
張衍微微一笑,神情滿是成竹在胸,道:“我這幾日在竹節島上也並非無所事事,卻是出門走了一圈,去見了這個人。”
他用手蘸了一點杯中茶水,在桌案上畫了一枝桂花出來。
周崇舉眼中光芒閃動,然後伸出袖子,不動聲色將那水漬抹去,道:“此人說什麼?”
張衍笑道:“師兄請附耳過來。”
周崇舉把身體往前湊了一點,張衍嘴唇翕動,似是說了幾句什麼。
周崇舉聽了之後,雙目一睜,隨後坐在那裡沉思起來,良久,他吐出一口長期,道:“如果真如師弟所說,此事倒也值得一為,而且掌門與此人原本就是舊識,據聞此人當年還助掌門脫過險,所以他當沒有騙你。”
張衍拱手道:“雖如此說,但仍需師兄從中斡旋。”
周崇舉卻是神情輕鬆了幾分,他呵呵一笑,道:“你卻放心,坐在掌門這個位置上,他又豈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你此次若真能為掌門幫上這個大忙,師徒一脈不但實力不損,反而還可能翻身將世家壓住,若是你修為再上去一層,門中未來定有你一席之地。”
張衍不禁點頭,任他千百算計,在這等大利益面前,也統統要被碾成齏粉。
周崇舉將此事在腦海裡反覆來去想了幾遍,將諸般細節考慮清楚後,便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我此刻便去掌門處商議此事。”
他伸手拍了拍張衍肩膀,道:“師弟,你一去月餘,也該去看看雁依了,如今她在鷲山上修行,師兄我雖為你擔待不少,但她終究是你的徒兒。”
張衍點頭稱是。
周崇舉一笑,衣袂一擺,轉身出了房門,等張衍走出來時,只餘竹簾輕輕晃動,他走了出去,一抬頭,見天上白雲悠悠,閒適自在,心中忖道:“只有身在九天之上,才能得此逍遙,否則終歸還是棋子。”
望了片刻後,他收回目光,一拔遁光,往鷲山上飛去。
鷲山在漁船所在之地的正東方,這座大山山勢平坦,滿山花草茂盛,豔麗奪目,剛一接近,便覺滿鼻異香,燻人欲醉,山坡上靈禽啄羽,瑞獸酣息,比之當年張衍在蒼梧山上的淒涼景象可是好過太多。
可見修仙如能遇到一個好師傅,便在大道之路上先自踏出了一步。
劉雁依的修煉洞府正是在山頂之上一間廬舍之中,此處靈氣充沛,前方是留著一塊空地,四周圍是一片花圃,張衍在廬舍前落下身影時,有幾名女童正在院中掃灑。
她們都是周崇舉從玄龜陸洲上九座城池中選來的機靈女童,特意送過來服侍劉雁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