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冷笑了聲,道“當年,我也是念著咱們姐弟的骨肉情義,想著姐姐一人孤苦無依,百年之後連個摔罐子的都沒有。於心不忍,才舍了把這個兒子繼到你們大房頭裡來的。”
“是,自從蘇勒五歲頭上到我的膝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承你們的情義。”濟蘭客氣的笑了笑。
“可不曾想姐姐出了趟關,回來還招了個上門女婿進府。”臨五爺神色輕佻的瞥了佟玖一眼,道“我們明眼兒的看著,好言提醒著些姐姐。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也就罷了,別被那不乾淨的東西迷了眼,任他做了謀財害命的勾當,還矇在鼓裡呢。”
濟蘭看著佟玖雖一言不發,但她手指在茶几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證明她心內此時已是頗不耐煩了。
“行了,前面還要對賬,少不得我看著。讓沁姐兒陪著你們到後頭看看蘇勒,我便不陪了。”濟蘭起身,欲送客。
“哎,姐姐!”臨五爺不肯道“我還有幾件事未說清呢。”
“你說。”濟蘭扯了扯裙襬上的褶皺,道。
“現如今,既然你已經有了入贅的夫婿,那將來肯定是要生養的。但咱們得先說好了,不管你再有幾個孩子,蘇勒才是咱們富察家的血統,是你房頭的長子,將來勢必要繼承咱們養正堂家業的。”臨五爺也站起身,明白的說道。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為人父親的。”佟玖起身,又重新打量了下臨五爺夫婦,鄙夷的道“口口聲聲說是來看孩子,可張嘴閉嘴的句句不離家產。你別再是賣兒子罷?”
“你說誰賣兒子?”臨五爺一聽當即火了,嘴上也毫不相讓的道“那也強過你個吃軟飯賣身的下流胚子!”
佟玖早就忍無可忍了,聽他這麼口出不遜的羞辱自己,嘴裡罵了句“姥姥!”上前一把揪過臨五的衣領。
“行啦!”濟蘭一甩手,几上的青瓷茶碗“啪”的摔的粉身碎骨,只聽濟蘭厲聲道“看看你們都像什麼樣子?”說著對佟玖道“你快先出去罷。”
佟玖一把推開臨五,混不吝的指了指臨五,道“孫子,你不是怕我加害你兒子麼,你最好現在就領了他回去。我們房上就算絕戶了,養正堂也便宜不了你!”
“韓鹿祈!”濟蘭聽佟玖說出的話實在不像,高聲斷喝了下。
看了眼怒目圓睜瞪著自己的濟蘭,佟玖拂袖出了正廳。出來後,朝後面的正房喊了聲“虹筱、景賦,拾倒東西,咱們走。”
“九爺,您做什麼跟他個外人一般見識啊。”看著拉馬就要走的佟玖,追出來的富察沁趕緊攔住她,勸著道“快別走了,這麼冷的天,往哪去呢。”
“你也不必攔我。”佟玖翻身上馬,驅馬來回踱了兩趟,提著馬鞭指了指正廳,道“不用她喊著我出去,為這些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瑣碎,我早就想走了。”
直到出了養正堂,幾個隨從幾匹馬,虹筱坐在車內。趕車的馬伕問了句“東家,咱去哪?”
佟玖這才拉了拉韁繩,放慢了前行的速度,邊走邊看著街上因近年節到處張燈結綵的新年氣象,心內黯然。
只是繼續向前走著,對車內的虹筱悵然若失的道“虹姐,我卻忘了,京城沒有達正昌,咱們無家可歸了。”
虹筱撩開車簾,看著現下走到哪了,卻隱約看到,前邊的牌樓過去便快到昔日的佟佳府了。再看現在騎在馬上失魂落魄的佟玖,看得她心內頓生感傷,越發的覺得對不起死去的老爺夫人。
面上要強的道“怎的就無家可歸了?離了富察府,難道你還沒家了不成。”
說完拍了拍車身,道“停車。”眾人不解,只見虹筱說著話從包裹裡拿出沓銀票,下了車。
做主的對佟玖道“咱們到裡面租個院子,先安頓下來。回頭你看哪的鋪面好,拿了錢去,置辦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