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我什麼也不要。”
她輕輕地推開了門。屋裡很黑,但是在她進去時,過道的那盞燈投出一道長長的光亮。她看見牛虻獨自坐在那裡,腦袋垂在胸前,那隻狗睡在他的腳邊。
“是我。”她說。
他驚醒了過來。“瓊瑪——瓊瑪!噢,我多麼想見你啊!”
還沒等她說出話來,他就跪在她的腳邊,並把他的頭埋在她的裙褶裡。他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有他這樣比看他流淚更讓人難受。
她靜靜地站在那兒。她無法幫他——一點也不能幫他。這是最痛苦的事情。她必須冷眼旁觀——為了解除他的痛苦,她情願死去。只要她彎下腰來,把他抱在懷裡,把他緊緊地抱在胸前,用她自己的身軀使他不再遭受傷害和冤屈,那麼他當然就會成為她的亞瑟,那麼天就會放晴,陰影就會散去。
噢,不,不!他怎麼能忘記過去呢?難道不是她把他趕進了地獄——不是她用自己的右手嗎?
她任憑這一時刻流逝。他趕緊起身坐在桌邊,抬起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並且咬著嘴唇,彷彿要把它咬破。
他很快就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恐怕我嚇著你了。”
她向他伸出雙手。“親愛的,”她說,“我們現在的友情難道不足以使你有點相信我嗎?出了什麼事兒?”
“只是我自己的個人煩惱。我看不出你應該為此感到擔心。”
“你聽我說。”她接著說道,並且握住他的雙手,想要止住他劇烈的顫抖。“我沒有試圖干涉過我不該干涉的事情。但是現在你已主動給了我這麼大的信任,那就再給我一點——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吧。繼續戴著你的面具,如果它能給你安慰。但是為了你自己,不要在你的心靈上也戴上面具。”
他把頭垂得更低。“你必須對我耐心一些。”他說,“恐怕我是一個難以讓人感到滿意的哥哥,但是如果你能知道——上個星期我差點發瘋,好像又到了南美一樣。不管怎樣,惡魔已經鑽進了我的身軀——”他打住了話頭。
“我可以為你分擔你的苦惱嗎?”最後她小聲地說道。
他把頭伏在她的胳膊上。“上帝的手是沉重的。”
(第二部·第十一章完)
第一章
隨後的五個星期裡,瓊瑪和牛虻興奮不已,忙得不可開交。他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思考他們個人的事情。當武器平安地運進教皇領地以後,剩下的是一項更加艱難、更危險的任務,那就是把它們從山洞和山谷的秘密隱藏地點悄悄運到當地的各個中心,然後再運到各個村莊。整個地區到處都是暗探,牛虻把彈藥交給了多米尼季諾。多米尼季諾派了一個信使到了佛羅倫薩,緊急呼籲派人幫忙,要不就寬限時間。牛虻曾經堅持這一工作必須在六月底之前完成。可是道路崎嶇,運送輜重是件難事;而且為了隨時躲避偵探,運期一再耽擱。多米尼季諾已經陷入絕望。“我是進退兩難,”他在信上寫道,“我不敢加快工作,因為怕被發覺。如果我們想要按時作好準備,我就不該拖延。要不立即派個得力的人來幫忙,要不就讓威尼斯人知道我們在七月的第一個星期之前無法做好準備。”
牛虻把信帶到瓊瑪那裡。她一邊看著信,一邊皺著眉頭坐在地板上,並且用手逆撫小貓的毛。
“這可糟糕了,”她說,“我們可不能讓威尼斯人等上三個星期。”
“我們當然不能,這事真是荒唐。多米尼季諾也、也許明、明、明白這一點。我們必須按照威尼斯人的步驟行事,而不是讓他們按照我們的步驟行事。”
“我看這不怪多米尼季諾,他顯然已經盡了全力。無法完成的事情,他是做不成的。”
“問題並不出在多米尼季諾身上,問題出在他身兼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