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如果非要說後悔,可能是我沒有說服謝團長,讓他帶著兩百餘弟兄進入租界,至少到目前看來,西洋人並沒有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那般遵守諾言。”
謝近元這兩日一直和四行營保持聯絡,和曾經時空中一樣,他們近乎是被租界扣押,根本不能踏出那座破舊的軍營一步。
“你們謝團長的事我也聽說了,他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就是有些太過方正,不過你也不需太擔心,他們是中央軍,那一位怎麼說都不會讓如此虎將和一眾精銳落入日本人之手的,遲早會透過一些手段讓他們離開租界的。”陸軍上校寬慰唐刀道。
唐刀嘴角露出苦澀。
這個世上,只有他知道歷史的走向。
那一位初期倒是有想拯救數百精銳的心思,可是隨著金陵被日軍攻克,整個東南盡入敵手,早已是焦頭爛額的他那還會記得那區區數百號人?
曾經的時空中,那一批精銳徹底成了一群被遺忘的人,最終在三年後,被攻陷租界的日軍俘獲,運至太平洋小島上擔任苦力,能活著歸來的不過區區百人。
幸好,他已經留下一個暗子,這個時空的他,絕不會讓英雄成為悲劇。
見唐刀沉默,陸軍上校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反問道:“那唐營長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唐刀搖頭,他知道,此時的他做為一個聽眾就好。
“我為昨日的事情在後悔。”陸軍上校緩緩站起身,凝望著被轟炸至滿目瘡痍的倉城,摸上斑駁的城牆。
“只是,我後悔的不是領了軍座的軍令,讓我的一營駐守此處絕地,而是我王席瑞後悔沒跟你唐營長好好爭一爭,來當這個倉城陣地的指揮官。”陸軍上校眼中閃過沉痛。
“我送他們走的時候,可是生龍活虎的500多條漢子,只過了一天一夜啊!就給我剩一半了,你說我這做團長的心裡,有多疼?
如果我能在這裡,雖然心依然疼,可我和他們站在一起,多少還好受點兒。”
唐刀看著月色下淚光瑩瑩的東北軍上校,心下大為感動。
愛兵如子說起來易,但在這個時代,能做到這一點的,卻是不多。有這樣一位長官,尚要浴血拼殺的67軍將士們,多少會有些欣慰。
“王團長,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在日本人奪走我倉城所有守軍的命之前,我會讓他們付出三倍於我的代價。你疼,我讓他們師團長的心更疼。”唐刀徑直說道。
陸軍上校猛然回首,凝望著站起身滿目堅定的唐刀,好半響。
“我信你!”
“不過”
“光是三倍還不夠,倉城可有我近800中華兒郎,想攻克這裡,不殺他個血流成河怎麼行?跟我來的警衛連,交給你了。”
不等唐刀回話,收起目中悲慼重新變得堅毅的陸軍上校招手喊過遠處的警衛員:“去通知警衛連集合,唐營長要給他們訓話。”
原來,陪著陸軍上校來到倉城的644團警衛連可不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而是,交給唐刀。
644團警衛連,一共150人,四個排,每個排36人,連部6人,一個排三個步兵班,每個班11人,兩個機槍射手配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兩個擲彈筒手配一具擲彈筒,班長配駁殼槍,另外6個步兵,裝備有兩杆遼造十三式步槍,兩把駁殼槍,兩杆衝鋒槍。
那也就意味著,光是這個警衛連,就擁有輕機槍12挺,擲彈筒12具,駁殼槍36把,衝鋒槍24杆,這樣的輕火力配置,就是日軍一個步兵中隊也是遠遠不如。
而能參加警衛連的,兵齡至少也在2年以上,這是死規定。
因為警衛連,實際上就是644團最後壓箱底的精銳,是這位滿臉悲愴陸軍上校手裡最後一張牌,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