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明月怎能不憂心?
從知道唐刀就是那名於兩軍陣前槍挑三名日寇的軍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唐刀這樣堅定的軍人,最大的心願是保衛這個國家和民族,為此,他可以遠離家鄉,可以讓親人垂淚,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愛上他,註定會擔憂,擔憂他每一次上戰場。因為,他或許在某一次戰鬥之後,就再也不會歸來。
但她依然猶如飛蛾撲火般地愛上了,雖然兩個人近距離談話不過兩次,在一起的時間也絕沒有超過兩個小時。
但愛情依然來臨了。
愛情就是如此神奇,有些人相處十年二十年,你的心也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怦怦亂跳,而有些人就是出現在你的視野那一瞬,你就知道,那就是你想要找的人。
不管那種感覺正確還是錯誤,你就是愛上了。
因為顏,因為氣質,又或者因為一個背影!
堅定的背影。
唐刀持槍對上日寇沉穩如山的背影,讓站在百米之外迎著日寇槍口的澹臺明月突然無比安心,握著相機的手不再顫抖。
她就知道,自己淪陷了。
他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也是她澹臺明月的英雄。
但澹臺明月理解唐刀,他是軍人,從穿上軍裝走上戰場那一刻起,他不再屬於愛他的人和他所愛的人,他屬於這個國。
失去了國,何來的家?
所以自從那天晚間見面,很隱晦的交換信物之後,從唐刀進駐倉城苦戰再返回松江城為新成立的警備營招兵買馬,澹臺明月再如何擔憂思念,都未曾去相見。
甚至當大戰之後的唐刀來指揮部給兩位指揮官彙報倉城戰況,澹臺明月也沒有進入指揮部,她只是站在通訊營的房間視窗,看著臉上還帶著硝煙之色的唐刀進入指揮部。
倉城那邊的大致傷亡數字早已傳至指揮部,她知道,他的心一定很痛,他的部下需要來自指揮部的嘉獎,那就讓他多點時間去安撫好他的兄弟。
而她,只需要知道他沒事,就好!
然而,他又去戰鬥了。
可這次,不像是在四行倉庫,有堅固的工事,也不像是在倉城,有近千的兄弟相陪,他是孤身一人,潛伏出城。
城外,是日寇的數萬大軍那!
而他,僅一人!
憂心,更甚以往!
從夜晚到清晨,至晚霞漫天,再至月上中天,直至黎明,她無時無刻不在等唐刀的訊息,如果不是白天戰事激烈她也忙忙碌碌,澹臺明月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轟!轟!轟!”遠處傳來的炮聲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澹臺明月也竭力穩定紛雜的情緒,將自己已經擦得嶄亮的勃朗寧手槍插回腰間的槍套。
或許,新的一天戰鬥又即將開始了。
“問問東城那邊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日軍在出什麼么蛾子!”少校副官傳來總指揮的口信。
不等這邊打電話過去,東城指揮部那邊來電:“炮是警備營那邊射出的,炮擊地點是城牆中段區域!至於說他們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開炮,正在和他們聯絡。”
警備營?那不是他的部隊嗎?澹臺明月的心猛一下提起來。
女性特有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和唐刀有脫不開的關係。是不是,就快有他的訊息了?
澹臺明月的心跳在加速。
“是警備營在開炮?”隔壁指揮部正在不斷踱步的吳中將腳步微微一頓,繼而臉上浮出怒色。“怎麼的?警備營這是炮彈多啊!沒有任何戰術需要和座標引導就往日本人腦袋上丟炮彈玩?老子看唐刀這個營長是不想混了。”
陸軍中將雖然個性豪放,但此次松江作戰傷亡慘重,徹骨之痛之餘竟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