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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抵達戰場附近之後,聲響竟然已經變至極小,所有人都知道,那支屬於自己人的小部隊應該是完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幹掉這批日本人,讓他們為自己的同袍殉葬。
雖然光線不錯,但騎兵們沒有全速,日軍步兵的四散而逃反倒是讓他們避開了戰場中央,那裡倒伏著不少令人痛楚的深灰色。
近百騎兵分散開來,三騎一組追殺日軍步兵。
一個不留,這是龔少勳在發起衝鋒之前就下達的軍令。
還有幾十名騎兵壓低馬速,奔向戰場。
自老兵班長死後,呂三江平素總是衝鋒在前,這一次卻是頭一遭沒有上陣殺敵,而是選擇走向戰場。
不是因為他不想去砍掉日本人的腦殼,而是他身後的小書生軍士。
是的,呂三江的馬上,不止他一人,還有顧西水。
這也是呂三江頭一次允許有人和自己共乘在心愛的戰馬上,棗紅戰馬的馬料已經很差了,平時除了帶他還要負載一些軍用物資,他怎麼忍心讓它再揹負上一百多斤的重量。
但他沒法拒絕書生軍士的目光,尤其是騎兵彙報,那個戰場上似乎有紅十字。
周圍幾個騎兵在聽到‘紅十字’的那一刻,幾乎都下意識的不去看書生軍士的眼睛。
因為,他們怕看見他的悲傷。
他心愛的姑娘,是不是就在那片戰場啊!
那個可能性,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
都是作戰經驗的老兵,知道在戰場最緊急的時刻,長官往往會讓一部分人帶著醫護隊和傷員先撤。
那支小部隊,很有可能就是奉命撤退的軍人。
顧西水的眼神並沒有呂三江想象的那樣猶如死灰,反沉靜的猶如見不到底的深潭,幽幽的毫無情緒。
呂三江就算想勸他兩句,卻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直到臨近戰場,一直沉默著的顧西水才開口:“呂班長,求你一件事,帶我去!”
呂三江只能答應。
這支支援兩個警衛營的步兵由四行營和警備營一部以及三個騎兵營組成,最高指揮官為雷雄少校,副指揮官為龔少勳少校,雷雄少校命令參與這場戰鬥的為騎兵,其餘所有步兵則全部下馬,收拾裝備,跑步向已經槍炮聲清晰可辯的阻擊戰場出發。
騎兵們解決完日軍後,留下兩個班看管戰馬和馱馬,其餘人等也由騎轉步進入戰場。
他們不是要進入反攻,而是補充兵力幫助兩個警衛營守住防線,等待唐刀率主力抵達。
那會兒是和第36步兵旅團繼續來場硬碰硬,還是打退他們之後再撒丫子跑路,得看更遠處嘉善防線三個步兵師主力那邊的戰況。
不說雷雄、龔少勳,包括唐刀,甚至是前線已經一死一傷的兩名少校軍官,都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把輕裝前進至此地的第36步兵旅團打了個半殘。
第一波次迎頭痛擊,就讓日軍付出了四個步兵中隊的慘痛代價。
急於減輕自己責任的牛島滿和‘地表最強師團’的自負結合,造就了第六師團軍史上最慘烈的一次衝鋒的同時,也讓第36步兵旅團喪失了四分之一的戰鬥力。
另外四分之一,則消耗在了‘孤陵’攻防戰之中。
此時的第36步兵旅團,別看兩個步兵聯隊編制完整,騎炮工輜各兵種加起來還有5000多號人,但實際上戰鬥力跟一個步兵聯隊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的先遣團,完全有資格憑藉著戰壕和他們掰掰手腕子。
那也意味著,從這個晚上開始,大老遠從華北調過來從海上登陸的日本第十軍原本最值得信賴的核心戰力----第六師團,其實已經是虛有其表。
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