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不用說,我們都知道的。」唐刀微嘆一口氣,蹲下身來,輕輕握住這個瞳孔中已經沒有多少焦距的年輕人。
雖然沒有什麼監控可以回放這個哨卡遭遇了什麼,但唐刀透過這名士兵的寥寥數語再結合現場情況,幾乎已經可以勾勒出當時那個畫面。
他們應該是在晚上被襲擊的,那群日軍精銳應該是在昨日下午就抵達這裡,然後利用夜色潛行先行殺掉了哨兵,再對剩下的人進行控制。
為了使他們臣服,日本人殘忍的用殺戮來震懾他們,這也是草棚中的11具屍體中有至少六人是被繩索活活勒死的原因,那是徹底控制之後再進行的殺戮。
殘酷的殺戮會對人的心理形成極大壓迫感,此時,再用親近的人際關係來進行脅迫,總會有人屈服的。禰
而對於日本人來說,這種工具人只需要一個即可,其餘人都已無用,所以,山坡上的籌碼估計在開戰之前就已經被殺死了。
至於說他們身上令人目不忍睹的傷痕,或許,只不過是他們無聊時用以取樂的遊戲罷了。
可憐計程車兵,被日本人無恥的欺騙了,他想保護的那個人,早已悄然死去。
「告訴牛班長,我對不起他,我當了鬼子的走狗」士兵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悄然無聲。
「兄弟,我們都不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怪你。」呂三江眼圈紅紅的。
這個堅強的男人,自從親眼看著自己的老班長用自己一人一馬去當誘餌被日機重機槍掃成蜂窩後,幾乎都沒再流過淚,但今天卻因為一個「屈服」於日軍的懦弱士兵,紅了眼圈。
原因很簡單,他是懦弱了,但他也是希望守護,山坡上的三具遺骸已經證明他沒有撒謊,否則,日軍大可不必費力把三人挪到山坡上的。禰
而且,他也用自己的命給自己欺騙同胞贖罪了。
雙方交火前的五秒鐘,以他軍人的本能,他本應該立刻匍匐側滾離開的,但他沒有,反而一直呆立原地。
想來,他之所以活著,不過是想救自己的戰友而已。
而且,他那句本能回罵呂三江的那一句至關重要,否則,呂三江絕不會那般果斷斷定他身邊操著極其正宗東北腔的男子是日本人。
實在是,先前這名士兵的陝省話太地道了,那絕不是日本人所能學得來的,也是呂三江開始沒有絲毫疑心的理由,哪怕他東拉西扯企圖發現端倪,但日本人表現得著實完美,加上有這名士兵地道陝省話做輔證。
直到位於車廂中的唐刀竟然感覺到山坡上還有目光覬覦此地,一個位於自己防區內的普通哨卡,絕不至謹慎至此,這才咳嗽提醒,呂三江於是拿出罵人殺手鐧試探。
只要是中國人,聽到有人要日自己祖宗,那裡還會管你是誰,無不先罵回去再說其他,只有異族之人,明顯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還傻乎乎的問「你說什麼?」就這,還敢說自己是東三省人?禰
呂三江哪還有半點猶豫,立即判斷出,旁邊的或許是真的中國人,但那位絕對不是。
沒有立即擊斃這個為虎作倀的中國士兵,那是想戰後抓個活口問問清楚。
只是沒想到,這背後也有著守護的意義,哪怕是絕望的守護,並且,他會毫不猶豫地用命來為自己贖罪。
「我會告訴你的班長,排長,連長,你娃是好樣的。」呂三江狠狠的揉揉眼睛,站起身來低著頭莊重承諾。
「將他的遺體和他的弟兄們放在一起,等17師來人問起,就說他也是戰死的。其他人,去找找日本人是怎麼襲擊這個哨卡的痕跡的,也好給友軍們提個醒。」唐刀眯著眼看向遠方。
這個小型特工隊,或許今天沒有給他造成大的損失,但他也必須承認,戰鬥力極強,就算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