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兩個同學直截了當的注視,林恩默默地把法杖也收進了空間手環。
好不容易平衡好重量的獅鷲又莫名其妙一個趔趄,像是原本抗在肩上的巨大重量毫無徵兆消失導致的失衡一般,又往相反的方向踉蹌了兩步。
馴獸師又猛地一扯韁繩,堪堪讓獅鷲重新站穩,接著又一次回過頭狐疑地把後座安靜如雞的林恩和託蘭仔細掃視一遍,確定什麼也沒發現,才百思不得其解地回過頭去。
“你的獅鷲怎麼回事?”
旁邊另外一個馴獸師騎著另一隻獅鷲過來轉了一圈,態度像是這隻獅鷲隊的領頭,表情嚴肅地皺著眉頭問道:
“它吃酒釀果了?”
“我沒餵它這個,隊長。”
坐在前座的馴獸師也一臉納悶:
“我知道今天要飛長途,從前天開始就沒給它吃果子了。”
獅鷲這種魔獸也存在一些智慧,大概是聽懂了兩人之間的對話,獅身鷹首的魔獸不滿地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獅吼和鷹啼的混合,接著從鼻孔裡噴出兩股氣,脖子處的羽毛隱隱炸得蓬鬆了一點兒。
“……看好你的獅鷲。”
大概是擔心繼續說下去會惹毛這隻魔獸,馴獸師的領隊只是擰著眉毛又重新打量了一會兒這隻獅鷲,隨後就扔下這麼一句話,接著拽著韁繩引著獅鷲去了最前面,大喝一聲:
“準備起飛!”
十來只長著翅膀的魔獸立刻同時兩隻腳爪死死踏在地上,鷹首先是伏低了一下,緊接著翅膀重重拍打起來,隨著粗壯的大腿用力一蹬,十幾只獅鷲幾乎同時沖天而起,猛然向著藍天之上竄去。
林恩連忙壓低上半身,他的頭髮被整個吹得髮絲亂飛,近乎整個人都鑽到前面座位的遮擋下,兩手也牢牢把著前方以撒座位的靠背,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這種高空交通工具也不裝個安全帶什麼的,就一個連護欄也沒有的座位,讓林恩有種無保護措施坐過山車的不安感。
然而比起他這幅就差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的模樣,以撒和託蘭則好似對此都適應良好,自稱“暈獅鷲”的傢伙懶洋洋靠在座位上,眯著眼睛看起來還有點兒想睡覺。
託蘭則頻頻往他這邊看,猶豫了半天,湊過來一點,目光透過偏長的額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開口:
“……林恩,你恐高嗎?”
“……其實也沒有。”
上輩子就不喜歡坐過山車的傢伙不太願意承認:
“只是覺得這樣可能有一點點……一點點不太安全。”
託蘭:“……”
託蘭沉默了幾秒鐘。
然後他拘謹說道:
“其實獅鷲飛到足夠高度後就會平穩很多了……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安全,也可以抓住我的手,或、或者胳膊……”
“我還好。”
林恩低聲嘟囔:
“只是第一次坐獅鷲不太習慣
,以前沒坐過而已。”
“……”
旁邊的綠眼睛同學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又挪回了自己的座位,林恩抬眼看過去的時候,發現託蘭仍舊還是那副低著頭的陰鬱模樣,有點長的額髮遮住大半的深綠色眼睛,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低頭摳法袍的袖角。
“那你可要多熟悉一下了,林恩。”
前面座位的以撒不緊不慢插嘴:
“以後還要學飛行術呢,雖然現在的話輕身術其實也夠用了,不過總要做個準備對吧?”
其實連輕身術也沒用過兩次的林恩:“……”
於是,一行人就在這種略帶尷尬的沉默中,被獅鷲帶著飛到了高空,原本傾斜向上有風壓的氣流也趨於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