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遇到的事情多了,我早就發現這個世界跟我以前認知中是不一樣的。不管是我地仙教地馬的身份,還是與一貫教結下的仇怨,再到我亂世三星的命格,都決定我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安逸的生活。所以當我從常相九哪裡確定,我是一定要在出馬這條路上走下去後,我萌生了退學的想法。畢竟想要受制於人就要變強,怎麼變強?當然是在一次次出馬看事兒中積累啊。現實和小說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並不存在你得到什麼了不得的機遇,然後就一飛沖天了。
但是當我和我爸的一次徹夜長談後,我打消了退學的想法。我爸跟我說,我媽當初在剛剛恢復高考制度的時候,曾經以非常優異的成績備戰南開,但是後來因為心臟病不得不放棄了。大學是我媽這輩子揮不去的執念,如果我這麼說不念就不念了,我媽甭提多傷心了。他跟我說學該上還是先上著,不管成績如何,就算以後自費上個三本,就當時了了我媽的一樁心願了,如果有事兒大不了辦休學,我自己辦不下來給他打電話,他幫我請假。
對於我爸的支援,我真的真的很感動。我媽的本意是在高三這一年,她和我爸就哪也不去在家陪我了,但是最後還是在我爸的開導下,倆人又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送站那天,我媽始終拉著我的手,嘴裡不停的叮囑著我,在家要照顧好自己,爺爺奶奶歲數大了,別讓他們為我操心。我強忍著心酸,不住的點著頭。我爸還是像以前一樣,一言不發的站在我媽的身邊,等我媽終於把能想到的事情全囑咐完了以後,我爸才顫抖著聲音跟我說:“兒子,你也長大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有困難打電話,爸都支援你。”
我爸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我從中聽到了認可。火車的門緩緩關閉,我爸正在往車廂裡面走的步伐停頓下來,突然轉過頭跟我大喊一聲:“兒子!照顧好自己!”
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到了哭聲,那一刻,我十幾年來對他的埋怨一掃而空。我不再怪他疏遠我,也不再怪他一兩年不回來看我一次。因為我知道,他心裡是一直關心我的。我沒有回頭,因為我怕我看見他的眼淚後控制不住。火車開動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是瘋跑出了站臺。
車站的廣播中放著《追風的女兒》,我爸的簡訊過來了,上面寫著滿是關切的一行話:兒子,你大衣裡兜爸給你揣了兩千塊錢。你剛剛出馬,好好跟仙家學,爸不求你以後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就行。錢別亂花,但是該用的時候也別省著,不夠問爸要。
我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奪眶而出,我討厭分別,就像是當初姥姥離開我的那種感覺,拼命的想要挽留卻開不了口。兩天的時間裡,我經歷了兩場分離。我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等到我以後有條件了,所有家人都要生活在一起。
從車站出來我直接回了家,今天實在是沒有心思去上學了。我打電話跟我班主任請了一天假,估計是我以前請假請習慣了,老班連理由都沒有問,只是哦了一聲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躺在床上的我思緒萬千,將從小到大的事情全想了一遍,想著想著,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我突然發現我還有一大堆事兒沒處理呢。比如我哥的死因,劉國富的死因,還有一貫教的來路等等。之前我問過常相九,他當時跟我說我堂子還沒立起來,很多事兒查起來很費勁。現在我這堂子都立起來了,大堂兵馬也都在我家駐紮著,四梁八柱都齊全的我還等啥呢?
我來到堂子前點燃了三柱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後,將香插進清風堂口的香爐前。然後對著堂單上的一個名字努力的在心裡溝通著,沒過多一會,一個身長不足五尺,還有些駝背的中年男子從堂子裡走了出來。這個長得跟猴子差不多的仙家名叫周童,是我堂子裡清風堂下的探地使。
當初我師父點將的時候,這傢伙也在,只不過我沒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