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一家老小都披麻戴孝,哀哀而哭這宋府的主人似乎是前任的朝廷御使,剛剛致仕還鄉,家裡的老孃就去世了而且不知道怎麼,還鬧起鬼來往往白晝見鬼,夜則床下磷飛,牆角鬼哭整的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這一家老小都集中在前院之中,不時的給在火盆之中添些紙錢燒化了這時候,急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陌生書生,腰裡還掛著寶劍,居然從內院裡走了出來
這一家老小都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半晌才站出來一個一個四十來歲,相貌清癯,頭上還戴著白布孝巾,穿著麻衣的老者,沉聲問道:“你是何人?怎麼出現在我家中”氣度儼然,自有風範
傅說大笑兩聲,剛準備說話那老者語氣就沉了下去:“你是來殺我的?死於不義,君子恥之也罷,也罷,世事如此,就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想取我宋玉叔的大好頭顱,那就來”
“你就是宋寬宋玉叔?”傅說心裡咯噔一聲,原本還在大笑的聲音自然卡在了嗓子之中怎麼也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宋寬宋玉叔就是眼前這個老者,難怪府中居然會有玄黃之氣護持著
“你不知道我?”宋玉叔有些意外
傅說當然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府邸,原本只知道是一個姓宋的御使,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居然就會是宋玉叔的他原本哈哈大笑的物件,自然也不是針對著這家主人
“天下何人不識君?”傅說道
傅說剛才從京城出來,自然知道兩年前發生過的一個轟動朝廷的事情一個剛剛被提拔為御使的官員,因為皇帝迷信長生之術,不理朝綱,以死上疏,條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觸怒當今皇帝,皇帝讀罷此奏疏,當時在深宮之中就要拔劍去殺那人
第三十六章 彼輩小人
後來,雖然沒有把宋玉叔殺掉,還是把那人關入大牢之中一年多據說當今皇帝對此一直氣憤難平,常常吃飯睡覺想起那人就大罵出聲:“必殺此蠢物”結果到最後也沒殺,貶回了老家這人就是宋玉叔
“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濫興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法紀弛矣數年推廣事例,名器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人以為薄於夫婦吏貪官橫,民不聊生,水旱無時,盜賊滋熾陛下試思今日天下,為何如乎?”傅說一字一句的念著宋玉叔奏摺上面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字一句的指著皇帝的鼻子再罵了
宋玉叔臉色一暗,揮揮手道:“還是不提這個了你既然知道這份奏摺,想必也是朝廷中人?”
傅說道:“家叔是兵部尚書傅天仇”
“你是奉朝廷之命來殺我的?還是奉私人之令?不管怎麼說,只望閣下饒了我府中老小”
傅說嘆息道:“宋大人真的不怕死?”
宋玉叔大笑:“怕,怎麼不怕?是人都怕死原來我為地方官便也算了,但是朝廷既然讓我為御使言官,那麼有話不說,要我這言官有何用處?只是禍不及家人,我家中子女還望閣下放過”
傅說嘆息一聲:““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宋玉叔還以為是皇帝不放過他,派來殺手直接在他老家來處決他
說來這也不奇怪,你得罪了上位者,就算上位者寬宏大量,不和你斤斤計較,也會有很多跳樑小醜為了巴結上位者而故意會找你的麻煩當今朝廷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想殺了宋玉叔,好討好皇帝
“你是何人?”一把尖細的聽起來有些刺耳的聲音叫了起來,卻是一個原本正在打醮的道士終於發現了這裡的情況不對
傅說哈哈大笑:“我是來找你們這些陷害忠良之輩”
那道士用尖的嚇人的聲音叫道:“你是邪道散修?不對,你身上也有道門經,你是哪個道宮的弟子?”
傅說懶得和這廝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