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又一次送到了顏良的案前。
正如顏良所預料所樣,劉備在袁譚撤兵後不數日,也迅速的南渡黃河,撤還了青州。
撤軍後的劉備,留張飛、孫禮統軍萬餘,鎮守黃河南岸的濟南國,自己則盡率大軍南歸,星夜兼程趕往淮南。
劉備這麼一撤兵,袁尚東線的威脅儘管,原先歸順袁譚的諸郡,紛紛的又轉歸袁尚。
聲威復振的袁尚,糾集了數萬精兵,一舉奪還了黃河北岸重鎮黎陽,終於是將袁譚的勢力,全部逐出了河北。
而屯兵於黎陽的袁尚,正在不斷從鄴城調集糧草,大有南渡黃河,對袁譚發進反擊的跡象。
形勢盡在掌握之中,按照田豐的推測,袁譚將不得不分兵白馬、延津一線,以阻止他的好弟弟南渡黃河。
但幾天後袁譚軍的動向,卻頗讓顏良感到意外。
中軍帳中,顏良將那份斥候的情報示於眾人,刀削似的臉上流露著幾分冷笑。
“袁譚這小子不僅沒有分兵,而且還盡起許都大軍,向著我昆陽推進而來,這倒是很有意思,諸位都怎麼看。”
文丑冷哼了一聲,“咱們原還怕袁譚龜縮不出,爾今他主動前來送死,豈不正中我們下懷,兄長,還猶豫什麼,盡起三軍殺他個片甲不留吧。”
文丑當年被袁譚誣陷,受盡了郭圖等人的攻詰和排擠,最終才逼不得已降了顏良。
這一份舊仇,文丑無時無刻不牢記於心,如今機會近在眼前,自然憋著一肚子的怒火想要發洩。
顏良卻不急於決戰,畢竟袁譚尚沒有分兵,他那四萬兵馬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而且,顏良隱約覺得,袁譚的此次進軍,有些不太對勁。
“袁譚倘若有信心擊敗我們,早先形勢有利時,就該主動出擊,而今袁尚有南攻的跡象,在面臨腹背受敵之時,袁譚卻反而主動出擊,庶以為,袁譚此舉頗為可疑。”
徐庶同樣對袁譚出兵動機,表示了懷疑。
有了徐庶的相見看法,顏良心中的狐疑之心便愈重。
按照目前的形勢,集中全部兵力的顏良,戰鬥力明顯要高於袁尚,這是毋須懷疑的。
正常情況下,袁譚的做法應該在留部分兵力死守許都一線,然後集中兵北上,先擊退袁尚一路較弱之敵,然後再設法對付顏良。
而袁譚眼下卻反其道而行之前,打算先敗強大的顏良軍團,然後再對付袁尚。
“想學我不按常理出牌,那便一定必有陰謀……”
顏良盯著地圖,目光灼灼,上下掃視著那片廣闊的山河。
忽然間,顏良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忙問道:“元直,袁譚手裡邊還有多少騎兵可用?”
徐庶掐指算了算,“大概還有千餘騎。”
“千餘騎,如果運用得當,倒也夠了。”
顏良微微點頭,沉吟片刻,顏良嘴角掠起了一絲冷笑,“袁譚麾下,果然也不全是泛泛之輩,元直,這回怕是得勞你辛苦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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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袁軍大營。
袁譚的四萬大軍,已於兩日前移駐於此,此城南依汝水,距昆陽不過三十餘里。
四萬大軍背依襄城,沿汝水一線立下了五座大營,聲勢頗為浩大。
中軍大帳中,袁譚在來回踱步,神色凝重的臉上閃爍著不安。
忐忑之際,辛毗步入了帳中,拱手道:“大王,岑將軍和一千騎兵皆已集齊,請大王下令發兵吧。”
袁譚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會,問道:“佐治,此計你當真有信心嗎?”
“顏良大軍盡集於昆陽,咱們這般大張旗鼓的前來決戰,那狗賊又怎會猜到大王竟會另有奇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