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過去,眾人皆知,說不上光彩,卻也並不難堪,更沒有什麼好忌諱的。”穆瑾寧神色一柔,淡淡望向眼前的各個面孔,她並不氣急敗壞,也不暗藏心機,說的格外平和。“一個人總會遇到困境難關,若比作這蓮花根部的水下淤泥,也是恰當的很,一帆風順興許一輩子無法開花結果,但遇著了艱難的事,人才會蛻變,而不是一成不變到老到死。若沒有淤泥的養護,我們如今眼前看的這一片蓮花,自然不會開的這般的搖曳動人。”
眾人一聽,連連諾諾,莊妃坐在中央聽著,卻也是垂眸而笑,默然不語。這人人都豔羨新來的槿妃受到皇上的恩寵,哪怕皇后幾度想要拔掉這顆眼中釘也無法得逞,如今一看,自然是與生俱來的聰穎慧智,從善如流。
從另一處曲橋的入口走上的女子,漸漸走入了眾人的視線,來人正是語陽公主,她有兩個宮女陪伴,跟素來一般的傲氣冷淡,她走過涼亭的一邊,彷彿無事人一樣走向前方。只是她自然看得清楚,這些后妃之中,有槿妃的身影。
“語陽?好久沒見到你了,我們都坐在這兒呢,你也來喝杯茶,說說話吧。”
莊妃見狀,彷彿有些不快,沉聲提醒了一句,語陽公主鮮少出她的碧軒宮,後宮就有傳聞說語陽公主嫌棄其他的宮殿都比她的地方來的骯髒,因為生性古怪漠然,跟秦王如出一轍,雖然後妃們看在秦王的面子上不敢公然跟語陽公主作對,可也從不覺得語陽公主親近。語陽公主在宮裡頭已經二十年了,說來大家都熟悉,知根知底,只是這般年紀的語陽公主還目中無人,這回她當然忍不住開口了。
語陽公主聞到此處,雖然臉上沒有多少喜怒,不過聽了莊妃的話,還是掉轉過身子,坐在多餘的位子上。
有語陽在場,彷彿方才的和樂融融,卻一刻間消失了。
穆瑾寧垂下眉眼,側過身子,朝著身後的雪兒吩咐一句。“給公主斟茶。”
“不用,我走了一小段路而已,並不口渴。”語陽公主正襟危坐,淡淡瞥了穆瑾寧一眼,神色泰然,只是哪怕一句平靜的婉拒,也叫人看出多餘的東西來。
“原本該是你嫂子的人,如今的輩分可不太一樣,語陽公主,你可別壞了禮數。”周嬪提醒一句,只是眉眼之間的諂媚,卻讓這句提醒,變得並不善意更不單純。彷彿她成了穆瑾寧的爪牙,要給語陽公主一個難堪,只是這原本就並非穆瑾寧的意思,周嬪急於示好與她,卻更弄巧成拙。
無論她跟秦王如今是如何破裂的關係,她也無意跟語陽公主為敵,至少語陽跟她的報復,沒有半點關係。
穆瑾寧默默望向語陽公主,在語陽的眼底,她察覺到幾分不悅,彷彿周嬪的話,她覺得是穆瑾寧授意的一般。
“過分講究禮數,那便不是我了,我從不如此虛偽,我若問一聲好,難道要死之人就能活過來不成?!”
語陽公主卻淡淡丟擲這一番話來,眾人面面相覷,哪怕有笑容,也是僵硬虛假,可也無人敢搶這個風頭,去怒斥責怪語陽公主。如今秦王在東疆打了第一場勝仗,若是連戰勝利,班師回朝更是王朝的第一等功臣,秦王只有一個親妹子,語陽公主的底氣如此之足,也是因為秦王的關係吧。
唯獨穆瑾寧彎唇一笑,她並不在意語陽公主的冷淡,說實話,語陽公主沒有任何理由與自己過分親近,她這個親妹妹總該站在秦王的一邊,骨肉親情,血濃於水。
語陽公主看穆瑾寧不怒反笑,卻是心中更加窩火,從前覺得這些個后妃都不順眼,一個人獨善其身也未嘗不可,曾經覺得穆瑾寧跟自己親近,可最終還是看著她成為后妃。她的雙手撐在桌緣,站起身來,面色不改。“我要走了,你們慢慢坐,就不打擾你們了。不過今日的天氣說不準馬上要下雨,還是早些散了各自回宮比較好,免得被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