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那把斷劍目前在白素手中。 看著兩把除了劍鞘材質不同,其餘一模一樣的雙子劍,沉棠在眾人目光下認真感知了一番。良久,她搖搖頭道:“沒有,興寧這把斷劍很正常,鄭喬這把是‘活’的。” 寧燕臉色陰沉地下了判斷,咬牙切齒道:“如此,定是鄭喬在斷劍做了手腳。” 沒道理一爐而出的兩把劍會不一樣。 沉棠卻有不一樣的直覺。 她道:“不似是害人的東西。” 這把斷劍內的“活物”,不僅沒讓她感覺威脅,甚至還有幾分親近與歡喜的衝動。 眾人一番商討也商討不出個所以然來,作為帶著斷劍過來的謝器便成了焦點。 他沉吟思索了一會兒,主動交代鄭喬交託斷劍時的細節:“……那日朝會結束,鄭喬派內侍喊我留步,見他的時候,他在湖邊垂釣。他如今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謝器擔心地看了眼寧燕,道:“……他的瘋症愈發嚴重,似乎不記得興寧之死。” 寧燕的呼吸出現片刻紊亂。 唯攥緊拳頭才能壓下噴薄欲出的恨意。 謝器還清楚記得那日細節,鄭喬要放他走的時候,他以為對方在試探自己,但等鄭喬招手讓內侍端來一物,他不確定了。對方將斷劍交託給他:【這把斷劍跟師兄那一把同根同源,你若有機會見到寧師姐,便將此物轉交給她。她收不收,全看她自己。】 謝器內心撇嘴撇到後耳根。 寧燕會要殺夫仇人的斷劍就怪了。 即便肯收下,也是丟入火爐融掉洩憤。 “我不要這東西,主公若感興趣便拿著好了,但它畢竟是鄭喬碰過的玩意兒,在沒弄清楚之前,還請主公多多提防,以免中了歹人奸計。”寧燕情緒大起大落,心力耗損巨大,無心搭理其他的。卻也不忘提醒沉棠,對鄭喬這條毒蛇,一時半刻都不能懈怠。 根據謝器描述的內容來看,整個過程並無不妥,甚至他口中的鄭喬聽著太正常了。 但,正常的鄭喬,那能正常嗎? 沉棠點頭,將劍匣收起來。 抱著劍匣道:“莫名有種心安感覺。” 彷彿遺落的一片拼圖回到她手中。 褚曜聽說這事兒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他從城外歸來,馬不停蹄去了趟府衙。 府衙燈火通明,沉棠盯著毛筆出神,口中滴滴咕咕諸如“你已經是一支成熟的毛筆了,起來自己幹活懂嗎?”之類的話。 褚曜聞言莞爾:“曜見過主公。” 沉棠只得放過不成器的毛筆,笑顏燦爛地抬頭:“這麼晚了無晦還不去歇息,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難道是為了斷劍來的?” 鄭喬那邊兵馬沒什麼動靜,思來想去能驚動褚曜大晚上拜訪的也就那把斷劍了。 褚曜問:“主公可有參透斷劍秘密?” “還沒呢,那把劍忒古怪。”沉棠如實搖頭,“準備等你們都回來再商議商議。”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褚曜幾個見多識廣,或許能帶來一些啟發。沉棠將劍匣取來,交給他仔細觀察。 “主公可否詳細說一下感受?” 褚曜垂眸片刻過後,似乎有些頭緒,但還不太確定,他需要進一步驗證。沉棠不疑有他,一五一十交代自己見到斷劍時的特殊感應。說得口乾舌燥才抿了一口茶潤唇。 她沒有出聲打斷褚曜的思緒。 靜靜等著褚曜主動開口,還別說,褚曜這裡真有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反問沉棠:“主公可知道您與吾等最大不同在何處?” 沉棠試探問:“我文武雙修?” 褚曜緩緩搖頭:“不是。” 沉棠催促他:“不是這個能是哪個?無晦何時也學望潮那般喜歡吊人胃口了?” 褚曜:“最大的不同在於您是主公。” 沉棠瞬間露出迷惑臉:“啊?” 這算哪門子的最大不同?斷劍裡頭住著人工智慧啊,居然還能分辨不同人的社會身份?她納悶的時候,褚曜提醒道:“主公有無想過,斷劍內的‘貨物’是國璽呢?” 卡察—— 沉棠捏斷了憑几把手,表情驚悚。 褚曜這個猜測她是做夢都沒有想過的。 鄭喬是她敵人,國璽是天下勢力夢寐以求的至寶,她的敵人……給她送這玩意兒? 不得不說,褚曜這個腦洞連顧池都要甘拜下風:“無晦,你這猜測有些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