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聽,原本華馨在攻克京城的時候,所犯下的孽債,全部的安在了風漠宸的頭上。再加上他軟禁生母、一則聖旨滅了柳家,世人已經將他訛傳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任憑外面風雲變色,風漠宸則坐著巍然不動,他不明白,那則重要的聖旨,怎麼會落在了雲家;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在這種關鍵時刻拋下他和玄代;他不明白,曾經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嗎?
華馨來的時候,玄代正在拽著風漠宸的褲管嚎啕大哭,外面奶孃急的跺腳,奶孃沒有命令,不能私入御書房,只能在外面幹看著玄代大聲哭泣。
玄代哭的時間太長,稚嫩的嗓音有些沙啞,嘴唇隱現青紫色,他漣漪的眸子仰視著風漠宸,可是風漠宸對他不聞不問。
華馨上前,將玄代抱了出去遞給奶孃,狠狠的一個耳光扇在了風漠宸臉上,“現在百官已經罷朝,你是不是要等到雲家和上官家攻進京城的時候,你才醒來?”
風漠宸微微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抬起眸子看著華馨,可是終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華馨喟出一聲長嘆,滾金邊鑲錦長裙迤邐在地上,她緩慢轉身,拽地長裙就在地毯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你還沒明白過來嗎?雲家籌劃這一切,已經是很多年了,先是安插白離若在你身邊,藉助你的手利用絕殺宮的勢力救出雲景陌,然後在我們的大計完成之時,白離若利用你一點點的剷除朝堂上雲家的異己,包括我在內……”
華馨蹲在風漠宸身邊,風華依舊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宸兒,從小我就告訴過你,不要感情用事,結果你呢?”
風漠宸依舊沒有說話,薄削的嘴唇猶如縫合了一般,蒼涼的目光看著華馨,眸底的哀傷,猶如一個無底的黑洞。
華馨已經有了魚尾紋的眼睛上淌出兩行清淚,“宸兒,我們敗了,我一生運籌帷幄,建立絕殺宮攻破天下,沒想到,為別人做了嫁衣!”
風漠宸臉色動容,嘴唇顫抖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娘……”
華馨淚如雨下,緊緊的握住風漠宸的手,“宸兒,你帶著玄代離開,從此隱姓埋名過你想過的生活去吧。”
風漠宸絕美的鳳眸中流轉出淒涼的滄桑,他想過的生活,只是和離若在一起,可是現在離若不見了,他還要怎麼去過?
“娘,你告訴我,我爹是誰?”風漠宸緩慢的,沙啞的吐出這幾個字,半個月沒有開口,他的嗓子已經壞掉了,以前清醇厚雅的聲音,現在變的粗嘎倍感蒼涼。
華馨抬頭,眸中的淚水不斷打轉,定定的道,“你的父親就是先皇,他因為我早產生下了你而懷疑我們母子,可是你確實是他的孩子,娘這輩子,沒有做過對不起先皇的事情,是上官媛一次次把我們母子逼往絕路!”
“娘,對不起……”風漠宸粗啞著聲音,反握住華馨的手。
“宸兒,是孃親對不住你,從小對你要求苛刻,甚至剝奪了你選擇生活的權利,你明天就帶著玄代離開,不要讓玄代重蹈覆轍……”華馨定定的,幾乎是命令的說出這番話。
第89章那時,那計
“娘,我不走,我要等著她,等著她回來跟我解釋,我不信她會這麼做,她怎麼捨得拋棄我,怎麼捨得拋棄玄代,娘,她愛我,她愛我啊……”風漠宸用鼻音吐出這一句話,臉上的蒼涼,似乎是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華馨搖頭,眼淚粉落,“好吧,既然你不走,就和玄代一起留下來,你是先皇的兒子,孃親一定在天下人面前為你正名!”
華馨離開後,風漠宸稍微收拾起一點精神,玄代已經被華馨帶走,他一個人,如孤魂般遊蕩在偌大的皇宮,秋分過,落葉沙沙作響,他一步一步,走過他們曾經踩過的地方。
他記得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嗔,她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