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性子自來倔強,往日在府上,除了郎君的話她還聽,我們這些婢子是一句也勸不動的。可如今這樣……”
負雪說著眼角微紅,郡主與赫連郎君的感情有多好,負雪都看在眼裡,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她這心裡都難受得緊,可以想象,郡主心裡的痛必然比她還要更甚千百倍。
“二郎君,郡主這樣下去怕是不行。她每日都吃得很少,睡也睡不踏實,婢子真怕不等找到郎君,她就已經……還請二郎君勸勸吧!”負雪自然也是勸過的,可實在勸不住,這才來請景欽幫忙。
景欽其實也擔心著這個,別說徐皎一日比一日蒼白的臉色,和眼下越來越濃的黑影,就才這麼幾日的工夫,徐皎整個人就消瘦了一圈兒,只怕再找不到赫連恕,她也撐不過多久了。
可是赫連恕不管是死是活,卻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他之後的計劃是什麼,他既是徐皎的夫君,自認了解她,就沒有想過他若出事,徐皎會如何嗎?
這幾日的焦心,看著徐皎的心疼,讓景欽心中不期然間滋生出了對赫連恕的不滿來。
他揮了揮手,對負雪道,“我知道了,我也只能儘量勸,不一定能勸住。”
負雪聽他這一句就已經很是感激了,屈膝又深福了一禮,這才轉身走開。
景欽望著徐皎的方向,雙目幽幽,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勸不住徐皎,哪怕是用些強硬的手段,也要將她帶回京去。
景欽一邊想著,一邊掂著一隻水袋朝徐皎走了過去。
誰知,還不等走到徐皎身前,一聲尖銳的哨響卻是傳了過來。
眾人一愣,原本坐在樹下發著呆的徐皎驟然就是彈身而起,而後就是疾步朝著常武奔去,根本未曾注意到就站在不遠處的景欽。
“常副都督,是不是有訊息了?”徐皎一雙眼睛灼灼,將常武望著。
常武看著她,點了點頭,“應該是有訊息了。”
他們這些時日一直是分隊進行搜尋,約定若是有了發現,就以響箭為號。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放出響箭,應該是真的有訊息了。
不過……常武瞥了一眼徐皎,後頭的話沒有說出,雖是有訊息了,卻不知這訊息是好是壞。
一行人朝著放出響箭的方向匆匆趕去,到時果然瞧見有不少的緝事衛和禁軍,四下裡的氣氛很是詭異。常武先行,徐皎落後一步,前頭又盡是些人高馬大的男兒,將她的視線擋了個結實。
待她走過去時,那些人都轉過頭來,可個個臉色都有些奇怪。
徐皎上前一步,常武已是上前來,拱手抱拳道,“郡主還是別看了吧?”
四周詭異地一片寂靜,徐皎面色蒼白,眼神卻甚是堅毅,淡淡道,“讓開!”
常武沒有應聲,後頭景欽也趕了上來,剛剛張口要說話,徐皎聲音又往下沉了沉,“我說,讓開!”
那一聲不怒而威,加上她一雙沉凝的黑眸,竟與赫連恕像了幾分,讓常武與在場的緝事衛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往邊上避讓開來。
徐皎看著面前讓出的一條路,一步步,緩緩上前。
這條路,明明很短,卻又好像格外的漫長。
終於,她走到了那裡。
半截土坡下,一具屍體呈現眼前……如果那還能稱之為屍體的話……斷肢殘骸,胸口還可以瞧見斷箭,屍體上有野獸啃咬的痕跡,上頭裹著的殘衣依稀可以辨認出那確實是緝事衛的服制,可這些都可以作假,她不看在眼裡,不承認……
可是,當那張雖然已經變了形,可隱約還是能瞧出輪廓,那脫不去熟悉的眉眼落入眼中時,徐皎眼前一黑,便是往地上栽去……
“郡主!”
“阿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