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在昏睡中被帶走的謝悠悠終於醒來。
她掙扎著掀開眼簾,入目處是一盞水晶吊燈,被黃昏的光映上陳舊的色澤。
熟悉的感覺頃刻間席捲而來,她猛地坐起身,環顧所在的這間房後,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做了薄老爺子壽宴那晚同樣的夢。
因為這裡,正是未來劇本中,賀厲囚-禁「謝悠悠」的地方。
然而下一刻,當她看到推門進來的玄卿後,立刻反應過來,並不是做夢,她是真的到了這裡。
心裡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她掀開蓋在身上的絨毯,赤腳朝他奔去:「玄卿!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剛才我不是在你車上吃粥嗎?怎麼……」
話沒說完,她已經明白了過來,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人,那麼熟悉的臉孔,此刻偏執的表情卻令她感到無比陌生。
「玄卿……」她聲音在發顫,隨她搖曳的眼波飄忽不清,「你在我粥裡下了東西……?」
玄卿看著她,沒有否認:「是。」
「為什麼?」她感到崩潰,「你怎麼能這麼做?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玄卿沒回答,反問她:「薄蘭棲救了你,那我們的婚事還作數嗎?」
謝悠悠愣怔:「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玄卿突然激動起來,「我都聽到了!老爺子在病房裡說的那些話!所以,只要薄蘭棲醒來,你就會和他在一起,我說的對嗎?」
「怎麼可能!」謝悠悠也拔高聲音,激動地否認,「我已經答應要和你在一起,我怎麼可能出爾反爾?!薄爺爺是這麼跟我說了,但你沒聽到我怎麼回答的嗎?我說,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讓薄蘭棲醒過來!玄卿我們認識這麼久,你是瞭解我的,我要是答應當場就點頭了!」
她的表情告訴他,她沒有說謊。
可他終究還是敵不過長久以來求而不得的煎熬和失去她的恐懼,玄卿別過頭,固執地說:「就算你這次沒有答應,可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悠悠,我等了太久太久,我不想在即將得到你的時候,又一次地失去你……」
謝悠悠氣得發笑:「薄蘭棲救了我,我感激他,我欠他!但報恩的方式有無數種,我為什麼要選擇最俗套最狗血的以身相許?!你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你自己?就這麼不相信我會嫁給你?!很好,現在你如願了,玄卿,我們的訂婚——取消!」
最後一句話,讓他剎那間抬頭,發暗的雙眼死死盯著她,彷彿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的訂婚取消。」謝悠悠又說了一遍,「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就沒必要在一起。」
玄卿就這麼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諷刺地笑起來。
他早就算準了會是這樣,他早就知道,被拋下的那一個,從來都是他。
只不過這一次——
「悠悠,你沒有選擇。」
他伸出手,指腹輕輕摩挲她臉頰,眼底是病態而偏執的神色,在她困惑的目光中,一字字宣告,「從我把你帶來這裡開始,你的餘生都將和我度過,誰也別想把你搶走。」
這句話把她醒來時最初的疑問又拉了回來。
謝悠悠開啟他的手,後退了一步,神經因越發高漲的不安而更加緊繃。
總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似曾相識,除了男主角換了人外,其他的一切都和未來劇本里所寫那樣,她被帶來這棟別墅、被剝奪自由,然後在日復一日的絕望中結束自己的生命。
「玄卿,你別這樣。」她試圖穩住他的情緒,「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你跟賀厲什麼關係?」
她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