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悠被弄得哭笑不得。
遲嘉樹的離開確實讓她情緒不佳,但還沒到影響正常生活的地步,她只是…感到很遺憾。因為他的心結似乎還沒解開,他背上那些傷也沒能知道是怎麼來的,她想,至少等她幫助他徹底從那份不愉快的經歷走出來以後,再離開也不遲。
但那是遲嘉樹自己的決定,她無權左右,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並祝福。
她是真的沒事,可也耐不住關心她的人腦補一曲失戀情歌——
熊音音首當其中,一整天都變著法子逗她開心,還邀請她晚上去家裡嘗奶奶的手藝。
電競總決賽在即,謝悠悠手裡還有很多事等著去做,便拒絕了熊音音的好意,打算晚飯就在樂團隨便吃點,吃完繼續幹活。
熊音音不放心地回去了。
謝悠悠和此次負責音樂指導的前輩們繼續留在樂團,呂冰原本想勸她回去調整心情,可看到她認真專注的模樣,便將那些話嚥了回去。
靠工作來轉移注意力,未嘗不是件有用的事。
忙到晚上九點,謝悠悠才收拾東西離開。
十月的天比之前又黑得早了些,走出音樂廳大門,外面已是深重夜色,襯得路邊那排燈色彩鮮艷,而光影交錯間,是一道她意想不到的身影——斜倚著那兩黑色雙r標識的轎車,昳麗得如同一幅精心潑墨的畫。
「薄蘭棲?」她一邊走下臺階,一邊錯愕地念出這個名字。
隔著一段距離,她聲音亦是微弱的,然而對方卻若有所感,在這一刻抬眸,直直朝她望了過來。那雙冷淡眼珠映著霓虹,竟叫人看出一絲溫暖的錯覺。
從薄氏回薄家並不經過這裡,而薄蘭棲也不是喜歡音樂的人,排除他特意來聽演奏會的可能,所以謝悠悠有些好奇他出現在音樂廳門口的原因。
思索間,薄蘭棲已經抬步朝她走了過來,開場白是一句寒暄:「最近樂團很忙?」
謝悠悠下意識地回答:「是有點……」
「難怪。」他說著抬手看了眼腕錶,「我以為你最遲六點就會出來。」
聽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他六點就在這裡等她?等到現在?九點?!
謝悠悠覺得不可能,雖說夏季音樂會那晚他等了她很久,但那是為了和她冰釋前嫌,緩和兩家的關係,如今她和他早已各自安好,他沒必要再為了她浪費時間,還一等就是三小時。
「在這裡很久了嗎?公司有事需要來音樂廳辦?」後面那句,想也知道不可能,薄氏的業務和音樂界毫無交叉,更別提他這個高層親自屈尊過來談事。
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他出現在這裡的其他理由。
總不可能…是來找她的……
這一念頭剛冒出來,對方就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一般,給出回應:「我來找你。」
像他這樣的大忙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其寶貴,專程來音樂廳等了她三小時,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謝悠悠定了定神,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心裡琢磨著會是什麼事。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面前的人才開口,低聲說了句:「和萬思瑩之間的誤會,昨晚我已經在宴會上澄清。」
顯然沒料到他說的會是這麼件無關痛癢的小事,謝悠悠詫異了下,才說:「嗯,我知道,昨晚二姐回來有跟我說。」
她說完,見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臉上,沒有要接回話頭的意思,像是還在等著什麼後續,於是,又象徵性地補了句客套話,「解決了就好。」
她想著這下他總該說正事了吧?然而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他輕輕的一聲「嗯」,像是壓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般,帶著如釋重負的嘆息。
她不由狐疑,忍不住催促:「還有別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