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沉吟一刻,想來她不說必定有她的原因,若此刻面對她的人不是他,那她必定也不會被發現破綻了,他有一絲慶幸。
“好。”孤濯道。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餘輝在街道上鍍上了一層紅紗,讓這街道都芬暖了起來。
容綰的臉上也似乎柔和了不少,陽光的暖意將她一直緊繃的神經都曬的慵懶了不少,神色也不由得溫和了起來,從前她清麗中透著一股冰寒,而此刻暖意染上了她的臉頰,她便溫柔秀麗了起來。
孤濯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心頓時軟成了一片,他柔聲道,“綰綰。”
“恩?”容綰這會兒嘴角都帶著笑意,輕聲問了問。
孤濯嘴角勾了勾,“呵呵,我就喊喊。”
“恩。”容綰輕恩了一聲,甜暖襲上心頭,心底的寒冷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消失殆盡。從前看前方,她迷茫,害怕,謹慎,惶恐。而如今,她覺得自己身後有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她有自信,有期待,有高興。
周圍的屋苑變得規範又稀少了,元府快到了。這邊連生人都沒有幾個,多半是守在各大門戶前的家丁。
在走了一段路,連生人也沒有了,旁邊都是元府的圍牆。
孤濯站定,
容綰也站定。她抬頭看他,“怎麼了?”
孤濯薄唇抿了抿,心頭一閃而過愛意,理智是要讓他忍下的,可這會兒愛意勝過了理智,
他嘴角翹了翹,頭低下,在她的細長的黛眉上碰了碰。這一碰激起了他心中壓著的漣漪,他卻是強忍了下去,直起了身子來。
看著身旁臉頰紅陀的容綰。道,“到了,回去吧,我明天再找看你。”
容綰想要說什麼,可是腳下卻已經羞的快步往元府裡去,卻是臨近了元府大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笑意盈盈。也是笑了笑,隨後才一轉頭扎進了元府的大門中。
容綰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躲到了床上去,她拍了拍臉,竟然心底還是無法平靜,
討厭!
竟然忽然親/吻她!
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雖然周圍沒什麼人,有也是胡來那群自己人,
可是她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容綰啊容綰,你真是沒救了,
容綰在心裡不斷的腹誹自己,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過了半晌後,她終於平靜下來,想起了明天要給李天治病的事情,也就覺得沒有什麼了,之前她還擔心治好了李天會知道不得了的事情,
要知道,母親當年帶著五歲的她嫁入楚府,可從來是沒有什麼人跟隨的,這忽然冒出來的屬下,實在是讓她詫異,
也不怪她往不好的地方去想,若非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母親為什麼要那樣低調?
且不說東魏西魏都是胡人,根本對男女之間的講究就不多,
就說當今的朝代,對女子的束縛也不算多了,女子改嫁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她卻從未見過母親的屬下,而且連問一問母親,都不能,母親不是不告訴,就是厲聲斥責她,
更奇怪的是,她連姓氏也沒有,如果說她以前還會覺得,她的家族可能真的是寒門,可如今卻覺得她一直以來心底裡的另一個猜測才是真的,
王玄,李天,外表看似平平無奇,李天一個瘋子卻能出口成詞,且字字句句都是可疑。
而王玄,她腦中不斷浮現出他慈愛的笑容,氣定神閒的氣質,還有她問他話時,鎮定又細緻敏銳的思維,這是一個農工該有的內涵嗎?不可能的!
容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
容綰洗漱完了以後,就去給元夫人請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