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豐富的酒菜,遠遠看見紫菱挺著大肚子坐在席上,一時讓人心情激動,我看向石頭,他也流露出欣慰和喜悅之情。
“咳。快到了,拜託你別高興地那麼明顯。”我輕聲笑著提醒。
他呵呵一笑半垂眼眸:“是紫菱吶,看到她孩子都那麼大了,心裡真的很高興。”
他和紫菱在金宮裡可算是相依為命,有難同當,他們之間的感情,豈是親情,友情那麼簡單?
“草民,民婦,拜見福德公主殿下,終將軍。”我和石頭向席上的終黎和紫菱一拜。
紫菱似乎對石頭忽然地到來有些吃驚。也有些不悅。終黎比較大度,讓我們坐下。
進了屋,才看到東南角正放著昨晚的水晶鋼琴,這是……
紫菱一直看著我,像是在相認,又像是在審視。反倒是終黎讓我們不必拘謹,只管吃飯。石頭也看了那一眼鋼琴,和我一起埋首像老實的平民吃飯吃菜。
“簫司樂……”
“不敢當不敢當。”才一夜之間,對我的稱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終黎笑了起來,她身旁的紫菱顯得有些急躁。她今日一身亮綠的裙衫,非常漂亮,寬大的裙衫在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前端有些尖,迷信地說,她懷的是男孩呢。
“簫司樂與公主也是舊識,還是好友,怎今日反倒生疏起來?”終黎發了話,我愣坐片刻,現在的情形,我到底是該裝,還是不該裝呢?
假設龍墨焎認出了我,他為了不讓墨焱知道,也在裝不認識我,將我當做簫滿月來對待。
那墨焱呢?如果龍墨焎都認出了我,他怎會不認出?他比龍墨焎更瞭解我。可是,他昨晚又對我大呼小叫,還說別讓我在他面前出現,似乎又好像是根本沒認出我。除非,他也在裝,因為他也不想讓龍墨焎知道現在的簫滿月,其實就是滿月。
現在的情況,豈是微妙二字可以形容?
“簫滿月。”忽然間,紫菱似乎沒有耐心等我愣下去了,“昨晚你彈了那鋼琴,本公主也想聽,作為故友,你是不是該彈一曲?”
“自是應當。”我起身,石頭垂臉開始自斟自飲。看來,他也在分析現下的形勢。
誰又會想到在這麼偏遠的梨花鎮,居然也會有一天跟墨焱他們相聚的時候?這簡直比我撿到盤子的機率還要小。
可是,現在發生了。既然發生就要勇於面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亦不再是當年那個總是後縮的滿月了。
坐下才起了一個音,就聽紫菱不滿道:“本公主不要聽這曲,你換一曲。”
好奇怪,忽然讓我彈琴,忽然讓我換曲。難道……今日這晚宴是想試探我的虛實,對鋼琴的熟練程度?
是龍墨焎讓她來試探的?
“是。”淡淡點頭,一笑,還是彈《歡樂頌》:“33455432,1123322……”不會鋼琴的人,即便是對音樂有天分的簫滿月,在初學鋼琴時,也無法在短短八個月裡學會並熟練彈奏數十首中等難度的曲子,更別說她還是個弱身子。初學者倒是可以在八個月裡學會一首高難度曲子,二百四十天,天天彈,夜夜彈,自然能成。
當我把《歡樂頌》彈完,石頭在酒席上低臉笑。紫菱眨眨眼:“還有沒有別的?”
我記得我跟龍墨焎說過,還會彈兩三首,於是,我又彈起了《生日歌》:“556517……”
這次彈完,紫菱的臉上已經露出一抹失望:“還有沒有?”
“還有最後一首。”手指放落,彈起了歡快的《滿堂紅》:“5656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