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其實母親的縱容也是有限度的。印象中母親一直都是衝動暴躁的,而這一次在保全杜氏和他的性命上,卻理智的讓他彷彿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母親。也是最後一次。
“趙夫人,節哀。”韋貴妃輕聲道。
趙夫人聲音乾啞哽咽,“請娘娘讓我單獨待一會。”
這話竟是沒有給韋貴妃面子,趙夫人現在也難以顧慮任何人的感受。暫且不論感情,她教子無方是一宗罪,親手弒子又是一宗罪,死後都無顏面對夫君,也無顏面對杜氏的列祖列宗。
負罪感和心痛同時折磨著她,倘若不是還殘留一絲絲理智,恐怕早就隨著兒子去了。
杜荷脾性最像她,所以她對這個小兒子也極其疼愛。儘管杜荷一直都不是個省心的孩子,但她覺得闖禍歸闖禍,品性還是好的,可未曾想,終於闖了個她收拾不了的彌天大禍。
“娘娘!陛下還百官還被困在殿中,是太子。”內侍匆匆跑過來稟報導。
韋貴妃蹙眉,立刻走向李老夫人,頗為禮敬的問道,“太子圍麟德殿,迫陛下退位,您看。”
韋貴妃倒是真的賢良淑德,處理宮中事情也從未出過什麼差錯,但是她在軍政方面的頭腦和手腕,遠不如已經過世的長孫皇后,她能成為四妃之首的貴妃,代理皇后之的職權,最大的原因之一是她膝下無子,不會對儲位造成威脅。
“先派取聖上信物去調動飛騎兵,再令人去打探一下,支援太子謀反的人究竟有哪些。”李老夫人有條不紊的道,“等待打探結果出來,再拿聖上信物,派可靠之人去調動援軍。”
飛騎兵是聖上的親衛,忠誠度絕對不用懷疑,所以可以立刻求援。
而先打探再調援軍,絕對不是多此一舉,當年李世民打玄武門的時候,帶的就是右武衛軍,也是屬於北衙禁軍之一,李承幹也不是個草包,誰能保證他無法調動禁軍?
韋貴妃立刻遣了身邊的人潛去甘露殿尋找能調動禁軍的信物。
“我去調飛騎兵吧!”程咬金的夫人道。
在場所有人裡面,年輕一輩夫人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像李老夫人這樣的,又早已經跑不動,程咬金的夫人年紀近五十,身體硬朗,倒也能試一試,於是眾人一致透過。
晚綠心中火急火燎,不斷的看著小徑那邊,恨不能跑去找找冉顏,但是冉顏臨走之前又交代她們絕對不允許離開此處,晚綠心急之下,也顧不得身份,抱著弱弱跑到李老夫人和韋貴妃面前,施了一禮,急急道,“貴妃娘娘,老夫人,我家夫人方才去如廁,至今還未回,奴婢斗膽想求娘娘遣人去尋一尋。”
韋貴妃不認識晚綠,卻認識弱弱,知道她口中的夫人指的是冉顏。
也不知道是誰,不失時機的道,“不會被方才的陣仗嚇到了,躲到哪一處去了吧!”
人群都扎堆在一起,晚綠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話,但見韋貴妃皺眉,立刻辯解道,“貴妃娘娘明察,我家夫人行醫,開膛破肚救人也是有的,膽子大著呢,絕不會被這點小陣仗嚇著。”
韋貴妃此時心裡正想著別的事情,也未曾太在意晚綠話中細節,頜首算是認同了她說的話,未追究晚綠的無禮,立刻遣侍衛到附近去找冉顏。
晚綠連忙謝恩。
李老夫人卻是望著晚綠微微一笑,“你這姑娘倒是有意思。”
說謀反是小陣仗的侍婢,晚綠怕還是頭一個。李老夫人自然知道晚綠是急於辯解,故意輕描淡寫,不過她喜歡忠心大膽還長點腦子的侍婢。
園中寂靜,所有人都到席中坐下,靜靜等待。
約莫一刻,去打探訊息的內侍匆匆跑回來,氣喘吁吁的道,“娘娘,李老夫人。包圍正殿的約莫有數千人,奴婢不敢靠近,但依稀看見領軍之人像是東宮千牛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