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煞葬花人。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之句才出口,我驀然發覺燕王與寧王的臉頓時都變了顏色,不約而同向我看來。
燕王不顧寧王近在眼前,急行至我身旁摟住我的細腰,紫眸中神色緊張,略帶嗔意道:“誰教給你這樣頹喪的曲詞?紅顏老了又如何?難道我是負心之人嗎?你就如此不相信我?”
寧王在旁,晶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詞是好詞,只是過於悽切了!若是女子所作,恐非吉祥之兆……只是這詞不象是你自己寫的!”
古人十分迷信讖語,他們二人都覺得這曲詞過於悲涼,所以都有不悅之色。
我連忙解釋道:“非也非也,不是我寫的!是我抄來的!”
寧王笑道:“我猜中了吧?四哥關心則亂,居然不曾想到蕊蕊的性格與詞中女子大相徑庭!”
寧王今晚一直不停喚我的小名,似乎真的是喝醉了。
月光下的燕王神色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異樣,我卻清晰地感覺到燕王貼近我的身軀顫抖了一下。當寧王微笑低頭啜飲杯中香茗時,他的紫眸中閃過隱約的〃奇〃書〃網…Q'i's'u'u'。'C'o'm〃寒芒,待到寧王抬起頭來,他眼角的寒芒已融化成為淡淡的笑意。
他抬頭對寧王道:“你說得不錯,當局者迷,反倒不如旁人頭腦清醒。”
寧王毫不知情,興致頗高,說道:“我素來不擅長吟詩作賦,只是蕊蕊的簫聲實在動人,我忍不住要賦詩一首了,四哥可要聽聽看?”
燕王道:“你既有詩作,還不快拿出來,賣什麼關子?”
寧王笑道:“請四哥多指教!”隨即把酒朗聲念道:“忽聞天外玉簫聲,花下聽來獨自行。
三十六宮秋一色,不知何處月偏明。
魷魚窗冷夜迢迢,海嶠雲飛月色遙。
夜漏已沉參倒影,美人猶自學吹簫。“
燕王淡淡笑道:“果然好詩,我也有一詩,贈給我的蕊蕊。”他的指尖滑過我嫩滑的臉頰,輕聲道:“瓊花移入大明宮,旖旎濃香韻晚風。
贏得君王留步輦,玉簫嘹亮月明中。“
寧王早已讚道:“好!四哥的詩句終究還是大氣……”或許是酒喝得太多,後面的話他還沒說完就已醉倒了,斜倚在石桌畔。
燕王微微示意,兩名侍立的俏麗丫鬟走近寧王,柔聲呼喚道:“寧王殿下,外面風大了,我們扶您回房去歇息吧。”
寧王毫無反應,任由她們扶住自己往後院的客房行去。
我凝視著他們的背影遠去,笑道:“號稱千杯不醉的寧王殿下,今晚卻醉在雲蒙山中了。”
燕王猛然抱起我,邁步向寢房而去,卻在我耳畔低語道:“只恐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呵氣如蘭,小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嬌笑道:“後面那一句呢?你怎麼不接著說下去?”
燕王輕咬了一口我的臉蛋,說道:“下半句,我回房再和你細說。”
雲蒙山中夜涼如水,我們所住的小樓正在蓮花潭中。
粉紅的紗帳層層疊疊遮掩著臥榻,流動燈火的柔光麗彩襯托之下,我肩頭晶瑩如玉的肌膚越發顯得細膩光滑,對他展現著無窮的誘惑。
他似乎意猶未盡,摟抱著我,手一路滑向我的小腹,在上面停住,似是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