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百步開外的草叢裡,突然跳出來十幾個白衣賊人,沒命一般的奪路而逃。
那火鷹揚衛當即停下了腳步。還是韓司馬高明,一眼便看出了異常,果然把埋伏的賊人逼了出來。如今賊人逃了,危險解除,也就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和體力去“遊蕩”這浩大的一片河谷了。
隊正、隊副不待韓曜說話,便把那火鷹揚衛召了回來。
韓曜心中的疑慮更重,但手下人不配合,那兩個隊正、隊副又急於向費淮“邀功示好”,迫不及待地向對岸發出了“一切正常”的訊號,導致他無法強行阻止,更無法再派人去查。
四艘船一起返回對岸。費淮下令渡河。劉景不敢不從,遂讓一旅百名鷹揚衛分乘四艘船,兩艘在前,兩艘在後,同時渡河。
韓曜面對“波濤翻湧”的河谷,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驀然,他一咬牙,獨自一人衝下河堤,走進了河谷。
隊正、隊副頗感疑惑,不知道韓曜要幹什麼,急忙大聲呼叫。韓曜懶得理睬,衝著他們搖搖手,示意沒事,但前行的速度卻更快了。
隊正、隊副知道韓曜現在的情緒極度惡劣。出了這麼大的事,做為鎮戍此段運河的永城鷹揚府,肯定要承擔責任,鷹揚郎將費淮首當其衝,其次便是司馬韓曜,這兩個人要倒大黴了,所以隊正、隊副和鷹揚衛士們蠻同情他們的,畢竟這是無妄之災,有冤都無處訴。兩人均以為韓曜要一個人靜一靜,便任由他獨自走進了河谷。
韓曜漫無目標的走著,抬眼所見,綠茵茵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就連飛鳥都看不到一隻,這讓他愈發不安,心裡越來越煩躁,走路的速度不知不覺更快了,距離河堤也越來越遠了。
突然,韓曜駭然止步,一雙眼睛猛地瞪大,神情極為恐懼。
在他前方几步遠的地方,陳三先生盤腿坐在深草層中,手端強弩對準了韓曜,面帶戲謔笑容,神態悠然,目光裡卻透出一股森冷之氣。
“韓司馬,別來無恙?”
韓曜的臉色漸變,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情緒也是大起大落,由恐懼到憤怒,再由憤怒到強烈的殺人衝動。
“陳瑞,果然是你。”韓曜咬牙切齒了,“十幾年的同窗之誼,多年來的照拂之恩,換來的竟是今日的背叛?為甚?為甚你要恩將仇報?為甚要置某於死地?”
陳三先生從容淡然,臉上揶揄嘲諷之色更濃,“韓五郎,某問你一句話,當年是誰要置某於死地?”
“那件事與某無關。”韓曜氣急敗壞,厲聲叫道,“你跟錯了人,站錯了隊,怨得了誰?”
“某跟錯了人?某站錯了隊?”陳三先生冷笑,“事實很簡單,你姓韓,我姓陳,關鍵時刻,姓韓的賣主求榮,而姓陳的剛直不阿,寧折不屈,即便給人在背後捅了一刀,也絕不背信棄諾。”
韓曜愈發惱怒,衝著陳三先生大聲吼道,“這與某無關,與某無關。”
“你姓韓,這就足夠了。”陳三先生揶揄道,“你敢拍著胸脯告訴某,你不姓韓?”
韓曜怒氣沖天,恨不得把陳三先生生吞活剝了,“陳三郎,不要欺人太甚!”
“某就欺負你了,你能奈我何?”陳三先生大笑起來,“某做賊,你也休想做人,現在……”陳三先生抖動了一下手上的強弩,“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與某一起做賊,要麼就去地獄做鬼。”
韓曜勃然大怒,熊熊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右手往腰間一伸,“嗆啷”一聲拔出了橫刀,抬腿就想衝上去一刀宰了陳三先生。
說時遲,那時快,不待他抬起的腳落下去,一根長棍突然從草層中飛了出來,迎面砸下,正中韓曜的腰腹。韓曜痛疼難忍,發出一聲慘叫,仰面而倒。
河堤上的隊正焦慮不安,時而看看正在渡河而來的鷹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