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形,卻藉著手腕這一甩之勢,颼地一個箭步向前方遠遠竄了出去。
青竹蛇口,黃蜂尾針,本來同是世上極毒之物,但青蛇噬人,其毒不盡,黃蜂蜜人,其針卻斷,針斷身亡,毒只一次,是以這黃蜂尾針,實在比青竹蛇口還要毒上三分。
名揚天下的羅浮劍派,鎮山劍法“玄奇七一式”,雖然招招辛辣,招招狠毒,但其中最最辛辣,最最狠毒的一招,卻就是於謹、費慎方才施出的一招“黃蜂撤”!只是此招雖然狠辣,卻也正如黃蜂之針,只能螫人一次。
此招一出,其劍便失,雖非劍去身亡,但這一招如若不能制人死命,自己卻已凶多吉少,是以此招使過,便立刻得準備逃走,而縱是武功絕高的頂尖高手,在這一招之下,卻也不得不先求自保,若想在這一招之下還能反擊傷人,那卻是再也辦不到的。
於謹、費慎,交手之下,知道自己萬萬不是“武當四雁”的敵手,如若久戰下去,自己必定要受到這“武當四雁”的折辱。
而“羅浮綵衣”的聲名,近年來正如日之方中,是萬萬不能受到折辱的,是以他們情急之下,便施展這招救命絕招“黃蜂撤”來。
“武當四雁”本已大驚,忽地見到劍光竟自脫手飛來,更是大驚失色,此刻兩下身形距離本近龍。光來勢卻急如奔雷閃電。
四雁中的藍雁、自雁,首當其衝,大驚之下,揮劍擰身,卻已眼看來不及了。
哪知——路旁林蔭之中,突地響起一聲清澈的佛號,一陣尖銳強勁無比的風聲也隨之穿林而去。
接著便是“當,當”兩聲巨響,這兩口脫手飛來的精鋼長劍,競被挾在風聲之中,同時穿林而出的兩片黑影,擊在地上。
於是,又是一聲清澈的佛號響起。
一條淡灰的人影,隨著這有加深山鐘鳴的“阿彌陀佛”四字,有如驚鴻般自林蔭中掠出,漫無聲息地落到地士。
這一切事的發生,在筆下寫來,雖有先後之分,然而在當時看來,卻幾乎是同一瞬息中發生,也在同一瞬息中結束。
“武當四雁”微一定神,定睛望去,只見林蔭匝地的山路之上,兩條綵衣人影,一晃而隱,接著五條人影,亦自一閃而沒,這“羅浮綵衣”門下的七個弟子,競在眨眼之間,便都消失在濃林深山裡,而此刻站在“武當四雁”身前的,卻是一個身長如竹,瘦骨嶙峋,穿著一身深夜袈裟的老年僧人。
而站在四雁身後的管寧,卻幾乎連這一切事發生的經過都未看清。
他只聽得一連串的暴喝,數聲驚呼,一聲佛號,兩聲巨響,眼看人影亂而復靜,“武當四雁”手持長劍,劍尖著地,楞楞地站在地上,一個長眉深目,鷹鼻高額的古稀僧人,微微含笑地站在“武當四雁”身前。
而地上,卻橫著兩柄精光奪目的長劍,和一大一小兩串紫擅佛珠。
“武當四雁”目光轉處,瞬息間,面上神采便已恢復平靜,四雙眼睛,齊地凝注在那古稀僧人身上,又忽然極為迫疾地彼此交換了一個詢問眼色,藍雁道人便單掌一打問訊朗聲道:“大師佛珠度厄,貧道等得免於難,大恩不敢言謝,只有來生結草以報了。”
說著,四雁便一起躬身彎腰,行下禮去。
那長眉僧人微微一笑,俯身拾起地上的兩串佛珠,一面口宣佛號,說道:“佛道同源,你我都是世外之人,若以世俗之札相對,豈非太已著相,何況老袖能以稍盡綿薄,本是份內之事!”
這枯瘦的古稀僧人說起話來,有如深山流泉,古剎鳴鐘,入耳捏然,顯見得內家的功力雖未登峰造極,卻已入室登堂了。
藍雁道人微笑一下,仍自躬身說道:大師妙理撣機,貧道敢不從命。”
語聲微顫,接著又說道:貧道愚昧,斗膽請問一句,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