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水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收拾著滿桌的凌亂準備下班。一抹陰影突然遮住了窗外射入的光線,強烈的氣息讓她的心痙攣了一下,雖未抬頭,但她知道是他。
“原諒我。”夏馳風的聲音像風般的虛弱又小心翼翼。簡單的三個字,其中隱藏著濃濃的乞求與自責。
宋水藍把他當隱形人般無視,靜靜地收拾著自己的物品。
她冷漠疏遠的表情讓他的心狠狠一顫。
那晚,發洩過後,迅速恢復的理智讓她立即知道自己鑄成了大錯。帶著濃濃的悔意,他等著接下來的風暴,但什麼都沒有,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沒有一般女人在被掠奪貞操之後歇斯底里的哭喊,她安靜得令人心驚!從頭到尾,她只瞅著一道空洞茫然的寒光……
這種無聲的譴責令他心寒,讓他無地自容,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衣冠禽獸。他的心就像被挖了個大洞,不斷地滴血,隨著心頭不斷地淌血,他感到自己與水藍之間的默契已漸行漸遠,最後將會蕩然無存。
他寧願水藍罵他,寧願她痛哭,寧願她歇斯底里地控訴他的罪行,但她卻選擇以消失的方式來暫緩對他的判決。
兩天來,他無時無刻不活在悔恨中,他不敢乞求與她重新開始,可是他必須求得她的原諒,六月底他即將離開學校,他不能帶著這樣的遺憾回臺北!
思及此,他用力跨向前,但,乾澀的喉嚨還來不及發聲,趙繼承的聲音便切入了其中——
“水藍,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
宋水藍回過頭,綻出一朵勉強的微笑後起身,“我們可以走了。”
雖知她與趙繼承之間沒有什麼,但她臉上的笑還是讓夏馳風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般的痛楚,他忘情地抓住她的手,“水藍,原諒我!”
宋水藍沒有掙扎,一隻翦翦水眸只有寒光與冰冷。
“請你放手,如果你不想讓我更恨你的話。”她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夏馳風立刻鬆開了手,像碰到一塊燒紅的烙鐵般。
她毫不眷戀地用力轉過身,朝趙繼承走去,“我們可以走了。”
一旁始終帶著一雙深思眸子的趙繼承點點頭,他眺了一旁落寞的夏馳風一眼,隨即與宋水藍一塊踏出訓導處。
才跨出門口,夏馳風乾澀的聲音自他們後方傳來,“水藍,一切都結束了,是不是?”
宋水藍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一會兒,才聽她冷冷的聲音回答,“沒有開始,又何來結束?”
她又停了幾秒,之後,與趙繼承並肩離去。
以往,宋水藍秀髮輕揚的美麗背影也可帶起他心中無限的遐思與漣漪,但這次,隨著飄揚的秀髮揚起的卻是一陣又一陣的麻木。
“聽說夏老師要離職了?”
“聽說夏老師打算學期一結束就離開臺中,回臺北接掌家業?”
“聽說……”
宋水藍用力甩甩頭,想撇開同仁之間的竊竊私語,將思緒重新調回作業簿中。
這幾天來,“夏馳風”這個名字總會無時無刻傳入她耳中,讓她的心總不得安寧。
她心軟了嗎?不!她恨他的,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何這個名字還能燒痛她?
花夢柔突然急切的聲音自遠而近傳進她的耳中。
“水藍,不好了!夏馳風受傷了!”
她原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訊息傳達給宋水藍,沒想到,宋水藍的臉還沒看到,她的叫聲卻將其他同仁引來。
“花老師,怎麼回事?”同仁紛紛圍了過來,包括與她勢不兩立的林幽香。
花夢柔用力喘了口大氣,“剛剛……我跟夏馳風在籃球場打球,球架突然對著我倒了下來,夏馳風用力撞開了我,球架沒K到我,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