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花骨朵果然開了。
“看,是空的。”他很懇切地道。
微娘嘆息一聲。
這個……該怎麼形容呢?
她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沉沉地,道:“沈殺,我不曾讓你碰過我的東西。”
沈殺根本沒覺察出來她的不悅:“沒事,我只是提醒你。”說著把簪子放到桌上,從窗中躍了出去。
微娘撫額。
或許兄長說得對,她是對沈殺太縱容了。
第二天一早,一個盛裝的婦人上了顧府的門。
竟又是那位死去李舉子家的李大奶奶。
李大奶奶原本身段豐腴,今兒更是著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穿著件粉紫刻暗花的絲袍子,□是一件綠色的纏花長裙,腰間繫著條同色絲帶,手裡則拿著一個團扇,扇面上繡著幅美人圖,一臉的春色,滿面的喜氣。
溶月聽了小丫頭們的話後,想到之前她惹得自家姑娘不開心,本以為微娘定會直接送了她出府,沒想到微娘只是若有所思地笑笑,道:“大熱的天兒,既然她這麼有心,我總不能讓她白跑一趟不是?便去見見罷。”
花廳裡,李大奶奶正端坐著喝茶,見微娘進來後,她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笑著迎上來道:“大姑娘,如今這可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微娘只回了個淺淺的笑容,坐下後方道:“今兒過來,可是又有什麼事兒?”
李大奶奶抬眼看了她身後站著的溶月一眼,用手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笑了半天后才嗔怪地道:“瞧大姑娘這話說的,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這沒事兒這雙JIAN足就不能踏踏貴府的地兒了?”
溶月心裡冷哼一聲。
顧府和李家住在兩條街上,這近鄰可近不到哪裡去。
微娘一笑:“當然不是。一段時日不見,李家姐姐這氣色看著倒是不錯的。”
一聲“姐姐”說得李大奶奶心情舒暢,她放下茶杯,熱心地道:“大姑娘,聽說你之前和陸府訂了婚事,後來卻被退了?”
她這話一說出口,溶月立刻怒形於色。
所謂打人不打臉,她當著姑娘的面說出這種話是什麼意思?欺負顧府沒有長輩坐鎮麼?
微娘卻只是淡淡一笑,道:“哪裡有訂親的說法了?不過是陸府的姑娘和我說過幾次話,覺得投緣了些,於是邀我去陸府看了幾回花,結果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傳了出去,傳到後來,竟然就變成了我已訂親。”
李大奶奶嘆了口氣,道:“姑娘這說法倒是也有些意思。前兒我還聽說姑娘府上的布莊好像生意不大景氣,積壓了一大批布料賣不出去。這不,昨兒我回孃家,無意中聽我嫂子說,她認得的一位永州來的大布商這幾日正在這邊呢。要是姑娘生意上真的碰到了為難事,便和我直說,大不了我再跑跑這兩條不值錢的腿,在我嫂子面前幫姑娘說道說道,指不定我嫂子託的話就能進那商人的耳裡不是?大姑娘年紀輕,這生意上的事正是需要大家幫契的時候,需要我的地方,千萬別和姐姐我客氣。”
微娘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李大奶奶是孀居之人,卻不算什麼守規矩的人物。前世裡本城就時常傳出她的一些流言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勞煩李姐姐費心,不過這點子事情,我還是能應付的。”微娘道。
李大奶奶不緊不慢地搖著團扇,悠悠地道:“這個我還是信的,不管怎麼說,這顧府家大業大,不可能因為一批布料就週轉不開。只是啊,既然妹妹叫我一聲姐姐,姐姐我也就託大說你一句,這女人啊,活著還是一張臉。女人靠什麼長臉呢?無非就是親事、夫君以及孩子。做人啊,不能太貪心,該讓男人去做去行的事兒,我們女人啊,就儘量少摻合才是,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