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人成了親,莫出文再端著架子,畢竟不是天生的戲子,這模仿的手段和顧三思根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顧九歌身為他的枕邊人,很多事情便很容易看出破綻來。一開始她還能欺騙自己說,不過是她在亂想。但時間久了,破綻越來越多,她便再不能騙過自己。再加上莫出文得了她的身子後,心裡惦著另一個身影,對她日益冷淡懈怠,懶得再裝出什麼模樣。他本是個商人,商人習氣漸漸顯露。顧九歌家裡亦是豪商,對他的這些舉止自然不會陌生,輕易便看出了他的底細。
只是顧九歌畢竟經了這麼多事,不再像以前那個萬事不懂的莽撞丫頭。莫出文雖然不是什麼貴人,她卻覺察出他身後必有什麼人支撐著,就像當初的張氏一樣。
只要莫出文幹得好,早晚會出頭。
既然她的身子已經被他得去了,就只能一心為他考慮。
只可惜莫出文不是那種生XING細膩的男子,凡事並不與她相商,每日匆匆來匆匆去,最近更是隻在睡覺前才能見到。
顧九歌覺得,他大概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偷偷塞了銀子給莫出文身邊的小廝,詢問他莫出文最近的動向,得到的答案讓她氣得肝疼。那小廝說,莫爺最近時常去找一個女子,因為聽說那女子的一個好姐妹有莫爺喜歡的扇子。
小廝還“無意”中透露說,聽說那女子以前和莫爺有過婚約,後來因為莫爺去江南行商,歸期不定,那家才取消了婚約。只是那女子卻對莫爺痴心一片,雖然沒了婚約,卻依舊矢志不嫁,這才讓莫爺感念至今。
顧九歌並沒想過小廝會騙她。畢竟在她看來,小廝是莫府的奴僕,就算被她使銀子收買了,可她是顧府的主母,嚴格說來,小廝的舉止不算背主。
於是她從腕上擼了個絞絲的金鐲子下來,賞給小廝,叫他時不時地把莫爺的事情和她說說,讓她聽個新鮮。
今天早上,她一聽小廝說莫爺要來這個布莊見那個女子,立刻坐不住了,找了個藉口便匆匆趕了出來。
果然,讓她堵住了這兩個女人。
在江南時,顧九歌並不是沒見過秋諺。但那時秋諺不過是一個花房裡的微末丫頭,根本不值得她瞟上一眼,更別提記在腦子裡。後來秋諺雖然被微娘提拔到了身邊,但在外人看來,微娘唯一重用的依舊是溶月,再加上秋諺一門心思地把自己關在屋裡,只想學會微娘獨特的繡法,因此顧九歌竟不知道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原本是她視若仇敵的長房那邊的下人。
她不識得秋諺,秋諺卻是認得她的。只是秋諺這些日子裡當家主事,掌管著顧府裡的計算往來,氣質手段早不是當初那個唯唯喏喏的小丫鬟,自信不會讓她看出什麼破綻,臉上竟沒什麼驚慌之色,依舊一臉笑意地看著竇琳。
顧九歌走到兩人身邊時,竇琳已然和秋諺成了交心好友一般,拉著她的手就要和自己回竇府。
顧九歌看著竇琳嬌豔的臉龐,想起那小廝的話,心下一股妒火不由升了起來,冷笑了一聲:“在這裡裝得人模狗樣,私下裡卻跑去GOU引別人的相公,算是個什麼東西?明明是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卻穿了身騎裝,也不怕人笑話。”
若說她的前半句話,竇琳還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後半句話她卻聽清了。整個京城敢穿著騎裝騎馬上街的姑娘也只有她一個,竇琳亦向來以此為傲,現在被一個不知名的婦人說了,她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尤其是這婦人還面生得很!
竇琳雖然魯莽了些,卻畢竟還沒蠢到家,不然也不會橫行京城這麼多年依舊好端端地。京中權貴的女眷,她基本都有見過,而那些權貴之家的女子出行,坐的馬車都會有些獨特的暗記。現在顧九歌雖然穿得華麗,卻面生得很,那馬車看起來不錯,光禿禿地少了暗記